“功亏一篑,作茧自缚......怎么?!关键时刻,你们都哑巴了?!”
怒火彻底扭曲了段怀璋的面容,往日的慈善谦和彻底被煅烧成了狰狞凶恶——如今他彻底英名丧尽,因为满城百姓都知道了他居然在誓师之际还以影侍上阵,所有处心积虑的慷慨激昂和热血沸腾,此刻都成了三冬里的雪水。
不问而知,这几天建康城里的愚民们一定都在背地里对他极尽中伤诋毁,或骂他是个言行不一的小人,或更加大逆不道地指责他德不配位。
偏偏他当时必须立刻站出来想所有人坦诚死者只是个替身,因为他若稍有迟缓,段之泓随时都可能回军勤王。
可偏偏刺客是个黑皮肤的黎越人,而段之泓的大军恰好又是去南征瀚海,所以无论怎么想,这起行刺都是黎越为延缓吴军征讨,争取喘息之机的计谋。
百里涉一个人这么认为不要紧,但如果满朝文武都随声附和,那他即便是太子也无话可说。
但这口气压在心里却实在令他郁结难舒,所以他只能对着狐纯和中行赜大发雷霆。
“这......”
“这什么这?!如今本宫的五个影侍已经死尽,你知道本宫在他们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和钱财?!”段怀璋势如奔雷的一掌拍下,眼前那张花梨木条案立刻碎裂两段——原来他真的不止是个绣花枕头而已。
看着眼前之人因恼怒而扭曲的面孔,狐纯一时间竟然产生了一个令他不寒而栗的想法——如果眼前这个段怀璋,也只是一个彻底迷失了自己的影侍呢?
但旋即他就用力地摇了摇头,好像这样便能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逐出脑海。
“舅父,有话不妨直言?”段怀璋发泄过后怒火稍息,见狐纯不住地摇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而面露些许愧色。
“哦,臣只是在想,此时会不会真如百里涉推断的那样,与段归等人毫无联系?”狐纯从行刺发生之时起便一直在思考其中的关节——毫无疑问,段怀璋一死,得利者当然该是段之泓,可这么明显的弑兄夺位难掩悠悠众口,况且只凭一万老弱就想谋朝篡位,此事在周人那里或许可行,可在江东,必然招致几大世家门阀的合力围剿以致功败垂成。
这也是他和中行赜异口同声路途遥远而拒不交出精锐的原因——荆州和越州离啸月城虽远,可是与地处滁州的建康都城却是近在咫尺。
“舅父所言,本宫何尝不知——大军到手就刺杀本宫回师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