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赴死之心。
他一身铠甲已尽染血色,肩臂上的箭簇尚来不及拔出,只是削断了箭杆稍加包扎而已。
他座下的黑鬃马依旧矫健壮硕,但即便神骏如它也难免披创十余处,箭创还在涌着鲜血,刀口中泛着殷红的血肉,其间隐隐露出森然白骨和肌腱,血污涂满了它周身的毛发,让原本纤尘不染的雪白仅剩斑驳,那些污渍中有些是敌人的鲜血,有些则属于它自己,或它的主人。
赵俨翻身上马,挥舞了几下早已崩缺的横刀,原本应该凌厉的清啸现而今因为崩缺的锯刃而仅剩猎猎的风声。
“兄弟,没吃饱吧?放心,那些只是点心,大菜马上就来......”赵俨对着刀锋喃喃自语,刀锋回以一个丑陋的笑容,几出几入的大脸上挤满了笑纹,颌下近尺的须髯根根耸立。
“将军,别冲动,我相信琅琊王!”一只手拉住了赵俨的缰绳,那只手线条柔美却不失健硕,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信心十足。
“郡主!再不突围,这里的人就都......”营寨外的归义士兵发起了又一次的冲锋,龙骧武卒已经疲惫不堪,营寨内平民们开始惶惶不安,看着宁缃和赵俨的眼神之中已然开始出现一丝丝的怨怼。
赵俨和宁缃都很熟悉这种眼神,这是哗变的前兆。
终于一个稍显年迈的男人站了起来,指着宁缃用黎越语咆哮着,赵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是他听得出话里的恶毒和怨恨。
宁缃镇定自若的走过,依旧笑靥如花,她站在男人的面前,伸出右手轻轻叩击自己的左胸,那下面是她蓬勃的心脏,然后她指着那个男人大吼了一句不知什么的话,四周的黎越人随即沸腾。
“吼~!”
“吼~!”
“吼~!”
黎越人几乎同时起身,高举右臂对着长空咆哮起来,赵俨不明所以,但暗自攥紧了手中的横刀,他自信一旦有个闪失,至少能护得宁缃周全。
三声咆哮之后鸦雀无声,那个男人愣住了,随即怒不可遏,只见他拔出了自己随身的匕首猛然刺向宁缃——两三步的距离,即便是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也绝无失手的可能。
宁缃唯一能做的就是闪身,让本该刺入心口的刀扎进了肩头,男人愣住,拔出匕首意欲再刺,可宁缃手里的长鞭已经卷上了他的喉头,一连串清脆的断骨声过后,男人倒地,气息全无。
“郡主!”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赵俨见状,忙抖缰绳催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