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适合当一个被秋后算账的倒霉蛋了。
段之泓却似乎无意与这等小人一争长短,过去他不会用眼角去夹一下这种奴才,现在他的心里依然没有这些宵小存身的余地,他不知道为何会从心底涌起一股怒意,他不在乎皇子的名分,可在自己表现了足够的能力并为了皇帝的江山舍生忘死之后,圣旨上依然只有君臣而无父子,哪怕只是地加上言不由衷的“皇九子”三个字,似乎也是一种会导致龙颜不悦的禁忌——卿等,好一个卿等,父子之情不再,君臣之分也不过是一个“等”而已!
“来人,速去通报琅琊王,今晚府衙设宴,为上差接风洗尘!”即便是不悦,他脸上的阴霾也是转瞬即逝,赵俨不觉有异而百里视天性直率毫无察觉——只有司徒靖,他看着段之泓略带笑意的脸庞,不仅觉得有些陌生,更觉得一丝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
“不必不必,之泓你请客,哪里还需要别人去请那么不上道儿~”
“呦~这不是邵二蛋么?!哈哈哈哈~”
段归刚进府衙就听到了衙役兵丁的窃窃私语,说道来了个好大排场的公公,居然压得横山王大气都不敢喘——带着满心狐疑和焦虑紧走几步进了大堂,却见段之泓面露笑意,完全没有丝毫想象中直欲血溅五步的剑拔弩张。
段归有些意外,正错愕间无意中扫视到了那个脸盘子侧仰状如望月的太监,当即就笑出了猪叫声——这太监是他的老相识,也是他在建康时最喜欢整蛊的目标之一,其一是因为其人贪婪愚蠢又目中无人,其二便是因为他那个与职业息息相关的名字,邵二蛋。
少了俩蛋,可不是只能做太监么?
“段......琅、琅琊王?!”邵夏棉看到段归进来似乎有点胆怯更有些震惊,曾经他没少吃这个人的亏,而且段归虽然位不高名声却极其显赫而且军中威信极高,虽然已经被罢了兵权但却不是无权无势且遭天子冷落的横山王可以比拟的,更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副统领太监可以僭越的——看人下菜碟,这是身为奴才必要的修行,无分地域南北且自古至今皆然。
而谄媚的笑容里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而这份强行按捺着的兴奋显然是源于他找到了见缝下蛆的机会——段归无诏私自离京,回去随口一说,无论如何也能换来少说二三十两的赏银。
“琅琊王有所不知,邵公公早已经改了名字,蒙太子殿下恩赏,赐名邵夏棉~”邵夏棉那边战战兢兢,可身边随侍的小太监却得意洋洋地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