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个逆子,难道没有这伪帝便不反了么!臣近日来苦思冥想的唯有一件事——当日楚王殒命,他段归是唯一的得利者,所以是否从那时起,他便已存了不臣之心!”
百官闻之愕然,御阶之上的天子与魏王却各自垂下头沉吟不语,而一闪即逝的愧疚被百里涉看在眼中,自然当即便心如明镜。
“大人,卑职曾经不止一次暗示过你,天下非一人一家之物,所谓天道无常惟归有德,那段怀璋刻薄寡恩,即便身为储君却依旧死于非命,岂非正是天命使然?当今陛下仁厚聪慧,魏王殿下文治武功,如此欣然气象,正是我大吴开疆拓土重振朝纲之良机,大人此刻不思为国报效反纠结于这陈年旧事,何其愚也?”叶浚卿出列,先是对着御阶上的天子和摄政王深鞠一躬,随后转过身,像是在劝说百里涉,可眼神环顾群臣之际又如刀锋般犀利,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
“呸!你这小人,老夫最悔的,便是信了你这蛇心豺行的竖子,才使得社稷沦亡宵小当道——天道无常惟归有德......有德者取天下何用尔等这鬼蜮伎俩!我恨不得生啖汝肉活寝汝皮,狗贼!狗贼!!狗贼!!!”
“百里大人......孤只问你,若今日伪帝高坐金銮殿,归不幸为阶下囚,您知晓其中玄机,又当如何?”
“......发檄文,诏天下义士起兵勤王,奉正朔,讨不臣!”
“那大人此举,与归今日所为,又有何不同?”
“呸!段归,你少在这里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当日家有长子国有储君,汝之所为岂可与忠臣义士相提并论?且看你今日之态——天子坐明堂汝亦坐明堂,天子着明黄汝亦着明黄!有道是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你以摄政之名乱君臣之分,是忠是奸自有公论!”
“先生!皇叔有大功于社稷,加九赐乃是朕的意思,实非你口中的不臣......”
“陛下!你,好糊涂啊......如今满朝文武所畏者,乃是手握重兵的段归而非陛下您!而今日他可以受九赐,明日他便敢行废立!还有这叶浚卿,无父无君不忠不义,更兼为人阴鸷歹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此豺狼之辈怎么假以重权?若任其拨乱朝政,党争之患尽在眼前!百里涉一死又如何?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数百年的基业,毁于这些小人之手!”百里涉话音未落便又叩首不止,大殿上一时间尽是以头抢地的铿锵之声,转眼之间,他面前的平滑如镜的地面已经染上了斑斑血迹。
“住口!百——里——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