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死么?”
“当然怕,不过在下并非外面那些愚夫,兄台也并非需要杀人灭口的刺客,我既然愿意合作,你又怎么会节外生枝呢?”
叶浚卿一席话直刺要害,沈稷看着他的眼神逐渐从不屑变成了好奇——此人倒是真有几分小聪明,而他身上似乎有些东西似曾相识,只是沈稷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这感觉是从何而来。
不过这也难怪,当日山阴城里衣袂飘飘的书生,如今已经俨然变成了一个肥肿难分的阔少,换做谁也无法将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你很聪明,聪明人往往更长命。”
“承您贵言,在下必定会一直聪明下去的——为今之计,兄台如果不想耽搁时日的话,在下倒是有一法可行。”
“哦?说来听听。”
“兄台不妨以吕奕手下先登死士的名义直接修书一封差人送进县衙,直言你们行刺失败还要继续追杀使团,请他大开方便之门......对于他暗中勾结刺客之事可以含糊其辞,但一定要暗示他若不乖乖从命,那些要命的罪证便随时会被送到秦王甚至天子的面前——这县令畏惧的,无非是那些江湖草莽一旦被擒,受刑不过便会将他串谋之事外泄,但若是江北的吕奕捏住了他的小辫子,那他除了唯命是从以外便别无他法了。”
沈稷思虑半晌之后发现对方的办法确实没有什么破绽——吕奕确实是最不愿意看到两国化干戈为玉帛的人,而他的先登死士更曾经渗透进建康皇城之内,如今出现在荆州境内也丝毫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更重要的是,如果暗中谋刺送婚使团的真是先登营,那么他即便将城里的所有人都灭了口也于事无补,因为私通敌国的罪证必然已经随着四通八达的情报网传到了建康,他想要掩盖这个秘密的唯一选择便是彻底沦为江北的走狗——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便是他这种贪小利以致步步泥足深陷的愚蠢行径。
“好,我信你一次,若事不成,你和你那个姐姐,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沈稷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客房,叶浚卿则在一边战战兢兢地努力演出一副小人之态。
结果两个时辰之后,县令果然在县衙门前立起了十条绞刑架,上面挂了十具看起来或高或矮却无头的尸首,衙门的班头说这些就是昨晚行刺的余孽,已在缉拿过程中被他们就地正法,按律枭首并曝尸三日以儆效尤,城门的戒严随之解除——叶浚卿的区区小计竟真的让这县令不得不就范。
最大的问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