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模样挺惨的,但佟童还是很茁壮,充满朝气。老牛感到很欣慰,又一次幻想,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孩子,那该多好!
他们两口子确实越到过年越忙,换句话说,他俩是在变相逃离家庭。因为每到过年,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俩总是一遍遍念叨,如果当初那个孩子活下来了,家里该有多热闹?趁着放假,带着孩子出去玩玩,就算窝在家里看电视,有孩子的欢声笑语,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
所以两个人的春节,往往是以妻子泪流满面,以及丈夫唉声叹气结束的。用老牛的话说,值班好啊!不用面对冷清的家,工资还翻倍。但是两口子都是强装笑颜忙碌着,这些佟童全都知道。
不提那几个小混混,牛长青便问了问赔偿的金额。他总感觉张家赔少了,但张永明又的确挺坦诚的,为人也大方。老牛纠结半天,叹了一声:“行吧,人家学法的,总归比我们懂得多。你和你爸能接受就行,咱就别追究了。”
话虽如此,他又有点郁闷:“按理说张家家大业大,要是你和你爸不满意,他完全可以多赔一些,一万块的确不多。”
“牛叔,一万块是赔偿,要是他给多了,那就不是赔偿了,而是施舍。”
“……”
“虽然钱越多越好,但他给得越多,他身上的优越感就越强。就算他多给我钱,我也不喜欢,花起来也不痛快。他大概也明白吧。”
老牛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年纪不大,活得倒挺明白的,更重要的是,他穷得有骨气。
“再说,他跟我说得很清楚,什么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但是我没兴趣听。其实也还好吧,别看我包得严实,但是伤得没那么重,再过两三天就能出院了。”
牛长青说道:“按理说那几个小混混也该赔,但是他们一个比一个穷,我把他们家长叫到派出所谈话了,赔偿是不可能了,教训他们一顿,也算替你出出气。”
佟童点了点头,感激地冲他笑了笑。老牛还想问他有没有亲生父母的消息,但是当着他同学的面,就只能叮嘱他养好身体,别太累了。
牛长青困得眼皮子直打架,便想起身告辞。佟童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牛叔,你刚才说的那个小混混叫什么名字啊?”
“我想想……好像叫高小宝?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眼熟。我应该在哪儿见过他,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