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庆看起来满不在乎,好像她亲生父亲想要杀的是别人。用她的话说,提心吊胆了十年,总算要跟他面对面了,她反而轻松了一些。“饭桶,如果他真要杀我,那就让他杀,然后你帮我报警,让警察把他抓走,再在里面待个二十年!我向来命大,肯定不会死。”
“别说傻话了,他毕竟是杀人犯,万一真对你下了毒手,那我得后悔一辈子。”
耿小庆苦笑道:“你真那么在乎我?”
“当然。”
“我重要,还是孟老师重要?”
佟童摸清了她的规律,于是脸部红心不跳地敷衍了过去:“当然是你重要,咱俩在一起十几年的交情呢!”
耿小庆心花怒放,回到家中,她霸道地翻开了佟童的书包,将“金榜题名”的笔袋抢了过去,佟童冷着脸让他别闹,耿小庆却委屈地说道:“虽然我没有孟老师那么财大气粗,但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喏,这是我新买的一板中性笔,你拿着它答题不行么?”
“……用谁的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佟童,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准备的礼物?是不是跟孟老师送的东西一比,我的就特别寒酸?”
怎么又开始了?佟童很是头痛,让她把笔袋放下。耿小庆却赌气一般,将笔袋扔到了窗户外面。佟童气得跺脚,骂她不可理喻。他飞快地跑到院子里捡笔袋,却发现门口赫然站着一个人。
那男人身材瘦削,头发很长,影子被拉长,怪异得不像是人类。
凭借幼时遥远的记忆,佟童认出他来了,他正是耿小庆的爸爸耿秋云。怕什么来什么,佟童攥紧了笔袋,大喝一声为自己壮胆:“你是谁?你站在那里干嘛?”
耿小庆察觉到了什么,再也不复放学时的神勇,当即哭了起来,躲到了佟童的房间里。别说被父亲捅一刀了,就连跟他见一面,她都尽量躲避。
耿秋云每往前走一步,佟童就相应地退一步。要是没有高考,他不至于如此害怕,但是一想到明天高考,他的顾虑就多了。即便如此,他依然硬着头皮喝道:“这是我家,你别进来。”
空气里飘散着酒精的味道,想必是耿秋云喝多了才来到这里。他笑得阴森森的,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是那个捡来的野孩子?你长这么大了?”
佟童壮着胆子跟他套近乎:“……耿叔,天不早了,回你自己家去吧!”
“自己家?老婆跑了,闺女住在别人家,我哪儿还有家?”耿秋云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