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浓重的方言,说道:“头两年来看他的人多,这几年倒没有了。你从哪里来的?”
“上海。”佟童又胡乱编了个地方,老人同样没起疑心,他便继续说道:“老人家,听说孟教授在这里弄了个图书馆,我能看一眼吗?”
“我带你去。那些书都放在北屋,本来应该住人的屋子,全让他摆上书了。这个人呐,爱书如命,把书看得比人还重要。他跟他老婆说不上话来,他老婆和他家老大基本都不回来。每到假期,都是他和双胞胎老二来。”
尽管老人没提到她的名字,但佟童依然心里一紧。
孟教授的藏书都放在堂屋西侧的房间里,如老人所言,原本是卧室的地方,被他改成了书房。佟童看着一排排书架,心想,那上面或许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他刚想抚摸那些书,老人提醒道:“小心点儿,这些书都是宝贝。”
佟童便收回了手,笑道:“的确,应该对这些书心存敬畏。”
老人赞许地笑了笑,他自我介绍一番,说他是孟教授的二叔,也是孟老师的二爷爷,在父亲故去之后,孟老师拜托他打理这个院子。老人应该是个很有原则、很讲信用的人,尽管这里基本没有人来,但他依然住在客房,守护着这个宅子。不允许外人来打扰,更不允许觊觎这个院子的人鸠占鹊巢。
聪慧如孟老师,她找到的人,必然是很可靠的。从书房出来后,老人仰天长叹:“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要是我死了,坏人把这个院子占了,那可怎么办?”
“我会照料这里的。”佟童脱口而出:“老人家,您有情有义,会长命百岁的。等我有能力了,我肯定把这里修完,把这些书都给保存好。”
老人家再度赞许地点了点头,又有些伤感地说道:“唉,不知道是不是修这个宅子时碰到了地气,这个家里才接二连三地出事。星河的死我是万万没预料到的,那么好的女娃娃,还说要给我养老,怎么突然间就走了呢?”
佟童的心揪成一团,他勉强维持镇定:“老人家,孟星河走了之后,他家人再也没有回来过吗?”
“呵,回来?活着的时候就不回来,难道她死了,她们就会改变?”
“我听说——只是听说,孟星河死了之后,她家人都没有举行葬礼,就匆匆把她埋了。”每说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在心头上,但佟童依然坚持说了下去:“我不知道她的妈妈和姐姐有没有看过她,但是她们没回来祭奠过孟教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