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他斗胆问道:“白教授,我能问一下您的初心是什么吗?”
“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
佟童原本坐着喝茶,听到这句话,登时对白教授肃然起敬,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白教授摆摆手让他坐下,笑道:“陶行知先生的名言,我借用一下而已。话说,教书育人,不就要有这种精神吗?”
“话虽如此,可是将这句话铭记在心的人少之又少,真正践行的就更少了。”
“嗯,所以,奉行这句话的人,才更显得可贵——好啦,我也不自我吹嘘了,总之,咱们都认真做人、认真做事就好了。”
白教授在海大并没有正式的教职,连个名誉教授都不是。他说,他跟外院的院长是老相识,人家才借给他这一间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走廊的最西端,大概也就是十平米的样子。他回到港城还不到半年,来海大的时间更短,但房间里到处都堆满了书。
佟童每次来找他,他都会随口说出很多作品。然后,在佟童准备起身告辞时,他就蹒跚着,在一堆书里寻找,将他说的作品借给佟童。但有时候他也不借,因为那些书都绝版了。他摩挲着那些书,就像一位母亲摩挲刚出生的婴儿,满眼都是温柔的爱意。
他是真的爱书,爱到了骨子里。那种爱意,让佟童分外感动,也一次次肃然起敬。
佟童总有一种错觉——就算白教授当这个外院的院长都绰绰有余,但他居然不要任何“名分”,仿佛寄居在这象牙塔的一角,他就非常满足了。他的办公室不但面积狭小,还很偏僻,但他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乐在其中,因为没有人打扰,他乐得清净。到了阳光晴好的下午,阳光会透过屋外高大的梧桐洒进窗户来,白教授就沐浴在阳光里看书。佟童每次目睹到那个场景,都能体会到“手不释卷”是种怎样的乐趣。
九月快要过去了,天气也越来越凉了,在那个周末,佟童办完读书会的活动,便照例去找白教授。因为他每个周六都来,白教授也早早泡好了茶水等他。不过,那次去的时候,白教授正在会客。佟童想回避一下,但白教授招招手,说道:“你进来吧,我已经对他下逐客令了。”
“……”
佟童刚想说,大可不必这样的。但是那个老者打量了佟童一番,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特别勤奋的学生?”
“是。”
老者埋怨道:“占着海大的办公室,不带海大的学生,反倒对外人这么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