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浩有些语塞,这是他最不愿意和竹昕谈论的事情,他怕自己的过去和身上沾染的硝烟与血腥气味让对方难以接受,从而在两人之间造成距离感,甚至是难以弥合的裂痕。不过既然竹昕非常认真地问起了这个问题,他知道有些事情始终是无法逃避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巴伦支海冰冷而又咸腥的空气,像是在为自己补充勇气一般,一字一句地说道:“具体数字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在战场上,我别无选择,我不杀人别人就会杀我。离开战场之后,我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我可以起誓,我从来没有向一个手无寸铁或是身上没有血债的人下过杀手。”他倔强地看着竹昕的眼睛,眼神清澈、毫不躲闪,他心里没有后悔和愧疚,他的灵魂没有沾染任何血污和灰尘。
竹昕微笑着点点头:“我也因为同样的原因隐瞒了你同样的事情,我知道如果要嫁给你,有些封禁的秘密就必然要有彼此分享的那一天。与其在结婚之后挑明,还不如在婚前就说清楚,如果彼此接受不了,也不至于耽误青春。你知道我是一个国际刑警,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国际罪犯,危险程度比你的工作低不了多少。我从警到现在,击毙了32个人,每一个都是罪有应得的人渣。如果你觉得自己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那我也同样如此,那股枪油和血腥的味道是怎么洗都洗不掉的。我是个警察,我的存在是为了维护正义、惩恶扬善,而并不是为了遵循什么教条,去屈从什么程序。认为是对的事,就应该去做,如果连内心的那一份善良和正直都无法守护,那我穿着那身警服又有什么意义?”
凌浩有些感动,他轻轻将竹昕揽入怀中,就这么默默地,二人注视着苍茫大海,许久,林浩才感慨地说道:“你我是同一种人啊。”
“嗯,所以我知道安妮永远都没有可能把你从我这里抢走。”竹昕宠溺地捏住凌浩略带些胡茬的下巴,后者则是顺势将对方搂得更紧了些,炙热的吻仿佛让这巴伦支海上的座座冰山都要融化了。
“回屋整行不?站在船头上咋那么不嫌晒脸呢?!”老皮特拎着一瓶伏特加正坐在甲板上的一个固定桩上,似乎正在自斟自饮地品尝着“寂寞”,天知道这个来自佛罗里达州的老单身狗,咋就说起普通话来一股子铁岭附近的口音。
巴伦支海,位于挪威与俄罗斯的北方,是北冰洋的路缘海之一,东南部多浅滩,终年不封冻,鱼类资源及其丰富,因此养活了大量的海兽,海豹、鲸鱼、海狮、海象、北极熊等动物,这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