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时代如何变迁,人都是群居动物。偶尔有一两个脱离大家的视线,并不奇怪,因为不论什么事情都有小概率事件。离群索居的那些人下场并不太好,一个人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会做,病死的,饿死的,渴死的,会因为各种千奇百怪的原因给人生写下一个“全剧终”。
乡村这个集体社会更是群居生活中的典型,说话是乡村的生存之道。乡里的人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情,起床,下地,吃饭,睡觉,说话。说话,是一种交换,是一种彼此连接的纽带。说的话多,所以秘密就藏不住,不说话的人就会成为异类。人,对于异类最常用的做法就是赶出自己的族群。
所以,王九江在格子村活得异常辛苦,来到a市这样一个大家都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的大都市却要好得多。没人关注,就没有是非。
王九江最近很开心,因为他终于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找到了自己的同类。两人的初见,起因是为了争夺垃圾桶里一个空空的塑料瓶。各自在空中比划一阵,才知道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己人。
之后两人便开始了频繁地见面,不是什么所谓的惺惺相惜。对方只是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自然没有什么花前月下的场景。两人就是简单地一起坐在公园的长凳上,静静地看了一下午地上连成一线的蚂蚁。
在面对弱者的时候,人都会不自觉地激起自身的保护欲。王九江比了比自己和小男孩的块头,觉得自己肯定比他要强大一些,心中自然而然地产生出一种想要替对方遮风挡雨的豪迈之情。特别是,王九江透过小男孩身上褴褛的衣衫,看到了那些嶙峋的瘦骨。
王九江指了指自己,在小男孩的手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小男孩也大大方方地掰开王九江的手,在王九江的手心写下两个字,聂一。
当得知聂一是从a市附近的一个乡村逃出来的,王九江激动地几乎要大叫了,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从自己的村子逃出来的。看了一眼天边渐渐西沉的太阳,王九江想要将聂一带回自己的家,请他吃饭,却被聂一甩开手拒绝了。
聂一娴熟地从垃圾桶里捡出一个塑料瓶,扔在脚下用力踩扁,如获至宝一般放入挂在手臂上的黑色塑料袋。对着王九江比划一阵,表明自己还要去将手中的塑料瓶换成钱,没时间和王九江去吃饭。
王九江懊恼地耷拉着脑袋,忽然想到张小满就在附近的小区居住,可以让他开车送聂一去卖掉塑料瓶,然后再送他们去学校里王九江的住所吃饭。欢欣鼓舞地将这个好办法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