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了,都怪累的。”说罢,王九江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从鼻孔里流出来的鲜血,耷拉着脑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张小满也盘腿坐了下来,“你当真快死了?”
“没错,所以有什么想问的尽快问,否则就没机会了,”王九江努力地抬起头平视着张小满说道,“你怎么也坐下来了?我还以为我要像以往一样,到死都是仰望着你呢。”
“上面的有毒气体多,坐下来能活得更长一点,我还不至于昏头昏脑到这种地步。”张小满冷冷地盯着王九江,“所以,你从来没有什么狗屁的失语症,一直都是装的?”
“姐姐刚死那会儿,我整个人精神状态不好,不想说话。到后来,看着事情不了了之,村里人将我当傻子一样看待,便不想说话。久而久之,很多人都以为我成了哑巴,甚至村里有些信奉鬼神的,说什么我是被姐姐的冤魂附身,所以也成了哑巴。说到这,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想象力,我姐姐哪有什么附身寻仇的勇气啊。”
张小满看着王九江侃侃而谈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谈论他姐姐的枉死,面色铁青道,“你将晓晓绑架了,特意引我前来,想必已经知道了当年我做的事。我承认那时候我的做法有些偏激,如果你想要一命抵一命,我绝无二话,我的命你拿去便是。只是,你不该动晓晓,罪不至妻儿的道理你不懂吗?另外,虽然我可能没有资格说这话,但还是想提醒你,逝者为大,对你死去的姐姐放尊重些。”
“哈哈哈,”王九江癫狂地放声大笑,因为笑得过于剧烈,呛了一下,牵动已经千疮百孔的五脏六腑,猛吐两口鲜血,“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真是滑稽,冷漠如你居然开始指责别人无情。怎么,冯科在你脑子里做的手脚已经不起作用了?”
张小满皱眉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因为.......”王九江咽下一口血水,“是我让你去找他,那张报纸就是我给你的啊.......”
张小满猛然一惊,大脑再次传来曾经那种熟悉的撕裂感,脑海中最后那些破碎的画面终于拼凑起来......
那是在王九江姐姐案件过了很久之后的一个下午,张小满背着书包独自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在路过那片大麦田的时候,张小满往大麦田方向望了一眼,那里已经成为村里小孩子不能前往的禁区。除了一个人,那就是被村里人认定已经痴傻的王九江。正是那远远一望,张小满看见了站在大麦田里同样望向自己的王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