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走过来,二话没说,就把顾沉白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肩上,让顾沉白把重心压向自己,“能走吗?”
顾沉白说:“可以。”
涂言一手要握伞,又要做顾沉白的支撑,走路都走得很艰难,顾沉白为难道:“兔宝,要不然等雨停了——”
“不要,你别说话,很快就到车上了。”
于是顾沉白闭嘴,咬着牙一步一步到了车前,涂言把伞塞到顾沉白手里,自己倾身过去开了车门,顾沉白几乎是倒进去的,头差点撞到车门框,涂言的手慢一拍地伸过去,想帮他挡却没挡到。
等把顾沉白好,涂言才关好车门,往驾驶座上走。
他隐约感觉到公交站台上的人在看他,用那种好奇探究的眼神。他无端来了火气,一个带着寒意的眼刀飞过去,那人立马吓得转过头。
等到家的时候,顾沉白却忙催着涂言去洗澡,不要受凉,涂言冷着脸把湿淋淋的顾沉白往浴室推,凶巴巴地瞪他,“你管好你自己吧!”
顾沉白扶墙站着,表情有些复杂,语气也怪,他轻声说:“兔宝,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涂言顿住,难以置信地望向顾沉白。
“我总是太自信,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说罢,顾沉白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淋浴间。
涂言看到门口鞋柜上的购物袋,里面是提拉米苏的制作材料。
他昨天就是随口一说,顾沉白今天冒着雨也要去买,还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
其实顾沉白本来是个很骄傲的人,他的骄傲不需要语言和行动来修饰,即使他最低声下气地讨好涂言时,涂言也能感觉出来,他只是在哄他,把他当小孩,不是真的放下自尊。
可现在他却在为自己的残疾说对不起。
他觉得自己是涂言的麻烦。
涂言感觉有一瓶碳酸饮料在他心里炸开了,又酸又涩,涨得他难受。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把顾沉白往浴室里推,催他洗澡,然后还跑回卧室,帮他拿了睡衣。
涂言在自己房间里的浴室洗完澡出来,先点了两份外卖,然后走到顾沉白的房间,看到顾沉白正坐在床上捣鼓自己的手机。
涂言拿着干毛巾,往他的方向走。感觉到涂言的到来,顾沉白放下手机,还未开口,涂言就把毛巾塞到顾沉白怀里,然后爬上顾沉白的床,掀起被子坐进去,一脸坦然地命令道:“给我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