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的目光过于凌厉,即使有镜片阻挡,也拦不住他直截了当的尖锐感。
他就像那个目无全牛的厨师,眼睛是他的刀,而兰湉就是那头他将要施展技术的牛。别说兰湉尚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即使她刻意隐藏,贺斯也能用自己老练的功夫把她肢解得分崩离析。
被贺斯那么直白地看着,兰湉顿时有点无措。
察觉到对面两人似乎想要拒绝的态度,她红着脸转过头,盯着方原急急地说,“我已经15了,都已经够犯罪的年龄了,学不学这个自己就能做主。如果你们实在担心的话,我给你们写张字条,不管出什么事我都自己负责。老板,你就……”
兰湉再早熟,也不过是个初二的孩子,面对在社会里浸淫多年的成年人,虚张声势过后便只剩下手忙脚乱。虽然贺斯和方原没有明说,但看着他们丝毫没有动容的表情,兰湉生怕下一秒他们就会把她赶出去。
她有点慌张地想去求方原,凑到他面前,瘪着嘴看他。
虽说进来时一直安慰自己,来这儿习武不过是想多学一项技能,可以在别人伤害自己时保护自己。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内心深处竟已默默地将它作为拯救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连这都实现不了的话,她觉得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被谢莹莹整死。
然而方原只是一脸尴尬地指了指旁边,“那儿,那个才是老板。”
兰湉说到一半的话瞬间咽回肚子里,眨着眼睛有些茫然。
没想到看起来更像某行业精英人士的贺斯,居然会是这个传闻中“小心进去了就出不来”的武馆的老板。
这……这家武馆该不会是孙二娘的包子店,专门挂猪头卖人肉的?
但它怎么全反过来了?
原本流畅的话突然卡壳,兰湉转过去对着贺斯,始终不敢抬头,咬着唇不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贺斯有种本能的畏惧。
总觉得这男人虽然看起来温和无害,但指不定哪天就能从旁边给人捅记软刀子。
虽然曾对“禁欲”的人心生向往,可如果真有人连欲望都可以完全掌控的话,那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那代表他对一切都不在乎,因为不在乎,所以没有弱点,而没有弱点的人,是无法攻破,更无法亲近的。
她觉得,只要是对面这个男人认定了的事,无论自己费多少口舌,都打动不了他。
看着面前脸都快埋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