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升却并不生气。
他云淡风轻的说:“你方才说有话问我?”
玉照如今也不怵,睁着一双明眸,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你那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窗外飘洒着纷纷扬扬的白雪,甚至分不清是白日还是黑夜。
顾升回望起玉照的眼眸。
并无半分被聊到这个话题的仓皇无措,带着几丝轻笑:“宝儿,我知道你也与我一样,你知道些什么对吗?”
不然她不会一回京城就对自己避如蛇蝎。
从头开始算起,这一世的一切开始都和以前没有区别,真正的区别就是在宝儿入京之后。
有关宝儿的记忆,他余生中反复回忆的一切,怎么也不至于记忆出了差错。
他记得,宝儿并不得他母亲喜欢,甚至宝儿初初入京,两府的人更是未曾安排他们见过面。
可缘分这东西来的奇妙,他们还是遇见了。
玉照却也不急着否认,故作轻描淡写地问他:“你说我们成婚四年之后呢?”
顾升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最不能理解的是,若宝儿与自己一般,为何又是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样?
玉照抿唇,呼吸有些急促,难耐说道:“我想听听,你是不是诈我的。我确实知道一些,不过和你所说的区别太大,我只知道你把我送给了道长。”
顾升面容上聚起一片苍白,高大挺拔的身材摇摇欲坠。
他无力地想伸手触碰玉照的脸颊,却被她害怕的扭开,亲眼见着才对他升起的那么一丝正常表情又变成了厌恶。
他手足无措、嗓音发涩,却只能无奈的反复解释一句话:“我没有真的没有”
玉照说着竟然忘了一路以来的害怕,眉眼间起了缱绻柔和,足以将顾升逼疯的柔和,她浑然不觉真心实意感谢他:“顾升,谢谢你啊,我纵然不知你我过往,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将自己的妻子送给别人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没有你我说不定遇不到他——”
梦中的自己,人生最开心的事儿就是和道长在一起了,纵然她时日无多,纵然她日日离不开汤药,她也是欢愉的。
那些欢愉做不了假,管它有什么缘由,玉照只知道自己心里的感受才是准的。
顾升额头青经涌现,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被他死死压住,他闭目片刻,缓缓道:“道长?他是个什么道长?造的杀孽多了,装模作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