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回去,玉照执拗的攥着不放。
她明眸微动,细细注视着赵玄饱经沧桑的面容,银白的发,那双枯瘦修长的手上。
她选中的俊俏的郎君,年轻时候是何等丰神俊朗,普天之下再找寻不到比道长俊俏的男子了,便是老了风姿仪态也丝毫不减。
纵然他老了,却叫她生不出半点嫌弃的心,她是如此的欢喜着他。
一如他为了宝儿临死前一句话,叫他不准忘了她,叫他等她投胎转世从而苦等了这么些年一样。
原来这个世界宝儿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的郎君自她死后并没有再娶,更没有忘了她。
这般叫她满意,她本该是高兴的,可她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说好的等十几年便能等来她的投胎转世,五十年却只等来她梦中的匆匆一见。
痛苦和悲哀反复煎熬着她,她甚至难以言说的生出了悔意,每次来了这个地方,她总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受了旁的影响。
那些乱七八糟、复杂的情绪。
玉照猜想,难不成是这个世间宝儿的残留意识不成?
这个世间的宝儿莫不是在后悔?
明明深爱着他,两人在一起之时,却有为了旁的事生出了怨怼,为了旁人叫他吃醋,甚至以为自己不爱他。
后悔不该说那句话,该叫赵玄早些重新走出来,早日走出来,早日另外遇到一个姑娘,一个身体康健的姑娘,儿孙满堂,也不至于要过继旁人的子嗣,落的个晚年孤苦的下场。
倒是赵玄似有所感,自己的手与她年轻姣好的手相称,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明知这世上根本没什么投胎转世,真要是去投胎了,也是喝了孟婆汤忘却了前尘旧事,重新为人,又不知往何处去生了个什么相貌。
叫他如何等她?
纵然如此,赵玄也还是信了。
总是别无他法的,除了信还能如何呢?
他一直等了下去,等的他垂垂老矣,小姑娘才终于信守承诺一般,再次来到了他身边,却是用这种阴差阳错稀奇的方式,来到了他身边。
怎样的方式都是无所谓的,哪怕只是一具白骨。
或许终归是没有缘分,等了五十载,等来的便是这一稍纵即逝的片刻,竟还是她在梦中?
亦或是自己在梦中呢?
赵玄都分不清了。
玉照反手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