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穆从羲不愿回答他的问题,他外甥女被此人掳走,险些命丧黄泉,自己不报复于他已是最大的退让。
可顾升面上悲哀彷徨的神情,叫常年征战沙场的穆从羲都是一怔,他知晓此人是宿世之人。
究竟是怎样的记忆,又是和宝儿什么样的过往,能叫此人露出这幅神情?
穆从羲知晓顾升受过重刑,估计都是一五一十招供了的,不然圣上如何也不会将他改叛为流刑。
他不欲多知,仍是动了些恻隐之心。
只道:“她是个心思纯善到甚至有些蠢的小孩儿,她小时候养了十几日的兔子染病死了,都能难过的两个月吃不下饭。我给她寻来了同样毛色的兔子,甚至还有比那只兔子更漂亮的,可她都不要。还非要说什么兔子死了,她再也不养了。”
话说的煽情,根本不像穆从羲这人能说出来的。
却见他画风一转,语气冷冽道:“可这小孩儿又听没心没肺的,才没过几年,就见如今她又养起了狗儿,去哪儿都带着,晃儿满月宴上那个最大的鸡腿,都是特意给那只狗留的。”
顾升怔怔的,觉得整个人都提不起来一点儿力气,被人带着往前走,回不了头看不清穆从羲现在的表情,却也忽然明白了过来了。
晚了就是晚了。
人总是会走出来的。
他苦涩艰难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穆从羲朝他背影阴冷道:“你去往北地就老老实实待着,知道你有几分聪明劲儿,别想着甩开眼线,也是甩不开的。你安分守己,别在妄想,去年本王是不在京城,否则能给你这个机会掳走了我甥女?日后你要是贼心不死,无须旁人出手,本王就活活扒了你的皮。”
他可不会念及旧情,敢动他甥女,顾时询活了来求情也没用。
顾升听了却是笑了,果真是宝儿救的自己。
北地?
是啊,北地多好?一年三季千里冰封,夏日里一片广袤草坪,随时随地来一场跑马,白日山间打猎,晚上与人篝火烧烤。
他幼时最向往北地了,父亲曾说起那块土地。
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他不用再处理没完没了的案件,更无须与朝中人勾心斗角。
他与他父亲一样,都是草原上驰骋的马儿。
陈飞虎立在牢房前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