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白日里,临安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忽的刮来风雨。
雨珠滴滴渗入廊下石板缝隙,闷响许久。
回廊栽着一排迎春花,早在冬末早春料峭寒风中便开始绽放,金星缀满枝头,报晓春意。
今日却被忽如其来的风雨吹落,无仆人照看,顿时飘零遍地。
匪夷所思的荒唐事,到来前似乎早有预料。
屋里热闹,隐隐有女子哭声传出,断断续续不知诉说着什么,叫屋外几个仆妇听了一耳,趁着屋里头主子无暇顾及她们,偷偷说道起来。
“原来那传言竟然真不是假的,真是亲家小姐”
“别不是误会,公爷都许久未曾回府了,便是连夫人那儿都没踏足过,亲家小姐可是侯府贵女,岂会做出这等事情?”
那仆妇是夫人院里的,外头寻常也不见的夫人几面,面对这个良善的夫人,多有几分愤恨起不知好歹的人来:“要不是公爷的,玉竹院那边能开怀成那般?有心何处不能寻着机会你说她是什么贵女?镇国公府里的名声,难不成你还不知?她一个和离过的,想再嫁个好的,不使些手段如何能行。”
镇国公府的某位嫁去梁王府的姑奶奶,前些年那桩事儿可是叫所有人都津津乐道,要不是没多久梁王府谋反的事儿出来,掩盖了这一桩轰动京城的丑闻,皇家的脸面都跟着丢尽了。
如今想来,可不是一坏坏一窝?
根都是烂的,还指望上头能开出好花儿?
玉嫣仰头对着面色惨白的长姐,掩面哭泣起来:“出了这事儿我早无颜面对姐姐,我实在是无奈,否则我是宁死也不远破坏你们,也要成全你与升哥哥”
玉照脑中一个紧弦被拉扯断了,她眸光晕着一层寒意,荒凉可悲,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
“你宁愿去死你为何不去死呢?玉嫣,我收留了你,你竟然你为何如此没有良心?没有礼义廉耻?”
玉照看着玉嫣身后的几位嬷嬷,有几个都是玉竹院那边的。
竟然连老夫人院子里的嬷嬷都来说和,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早些时日她听雪柳说过出府置办物件,却见顾升与玉嫣二人前后脚出入金银楼,她当时还不信,只当是雪柳看错了眼。
她深信自己与顾升间的感情,他定不会负自己。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满府的人是不是都知道,却都在看自己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