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他迟早得出事。”顾氏似乎并不感到惊讶,苦笑道,“他跟赵宴来往密切,翁婿俩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不可能反水的,劝也白劝,还是由他吧,即便真的连累了谓哥儿,那也是谓哥儿的命,谁让谓哥儿是他的儿子呢!”
“您这样说,倒让我对谓哥儿心生愧疚。”花椒知道顾氏对吴知县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但事关谓哥儿,她原本觉得顾氏会有所触动,却不想她娘竟会是这样的态度,全然一副心死的模样,想到昔日顾氏跟吴知县的那段轰轰烈烈的情意,不免有些唏嘘,“我若不知道这事也就罢了,偏偏我知道,却无能为力,这些日子我也想过了,除了上折子,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保全他,那就是辞官回乡,或许还能保全一点颜面。”
顾氏又摇头:“不可能,你不了解他,他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主,既不会上折子检举淳亲王,更不会告老还乡,他并不甘心做一个小小知县,他一直觉得他壮志未酬,怎么可能自断前程,你们只管做你们的,不用管他了,若有一日,我跟谓哥儿受到牵连,你们不用管我,我只求你们照顾好谓哥儿。”
说着,顾氏红了眼圈,拉着花椒的手道:“椒椒,娘这辈子最对不起人的是你,临了临了,还要连累你,我越想越愧疚,这些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即便你不管谓哥儿,娘也不会怪你。”
“娘,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花椒叹了一声,“您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力而为。”
“谓哥儿有你这样的姐姐,是他的福气。”顾氏从花椒手里接过孩子,勉强笑道,“好在,好在你有了儿子,侯爷也对你好,只要你过得好,我此生就无憾了,至于谓哥儿,他有他的命数。”
大门响了一声,顾氏掀起窗户上留的卷帘往外看:“你大伯娘跟花朵又来了。”
“她们常来吗?”花椒问道。
“花朵女婿在这附近开了个小馄饨馆,斜对面那家就是,知道我住在这里,隔三差五来串门,不是借这就是借那,从来没还过。”顾氏蹙眉道,“这么多年了,你大伯娘还是那个样子。”
正说着,母女俩簇拥着走进来,见花椒在,李氏惊喜道:“哎呀,花椒来看你娘啊,真好真好,一年多没见花椒,倒是出落得越来越好看了。”
“都是孩他娘了。”顾氏招呼两人坐下,花朵看了看花椒,坐开一点,看看宣哥儿,没吱声,倒是李氏,见了宣哥儿笑得脸都拧成了一朵花,伸手去抱他:“来来来,大姥姥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