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丞相一走,太妃便拍了拍辰让的脊背,说道:“皇上,早些睡吧。”
辰让没动,眼睛只看向老太监。
老太监被这眼神儿盯得发毛,急忙跪地,颤声道:“皇上……”
“孤不让人守夜,丞相是怎么知道的?”
“这……”
辰让低眼瞧他,心中知道这老太监是与丞相一路的,即便如此,她也不喜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汇报到何处,哪怕她不是皇帝,也不喜。
她动不了老丞相,还动不得区区一个太监?
辰让道:“浣衣处缺个太监管事,你明日便去吧。”
老太监惊诧抬头。
虽然他比不得丞相是三朝老人,可他也算是伺候过先帝的,如今又是新帝的贴身侍奉——将他丢到浣衣处,算怎么回事儿啊?
“皇上,老奴不想离开您啊!”他叩首乞求道,“若是皇上不喜,可打老奴一顿,但千万不要将老奴赶去浣衣啊,先帝已去,您自个儿在这宫里,老奴实在放心不下!”
辰让未语。
太妃亦是求情道:“是啊,此事不过一件小事,皇上何必动怒呢?”
“孤就是要动怒。”
辰让说道,“否则你们将永远不会知道孤的心意。”
出了今夜的事,辰让终是没有宿在书房,而是去了寝宫。
老太监求问太妃该如何处置,太妃也不知辰让的心思,只得让周光显出宫去将此事告知丞相,并道:“皇上到底是皇上,哪怕她只是十六岁的公主,也是一国之主。”
夜色已深,华自达披着外衣,忖思着辰让说过的话。
她说:就是要动怒。若是不动怒,那么他们日后将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心意?
“光显,这话你怎么看?”
周光显道:“草民只知皇上虽年轻,但毕竟是先皇之女,骨子里便有一股威严在,惩治一个太监,算不得什么。或许,皇上只是借此事提点丞相——您做事太过了。”
华自达一愣,随后摇头:“我做任何事,还不是为了皇上好吗?”
“可您让大夫用热水去烫皇上的眼睛,又要人去掐皇上的眼睛,说句难听的,您这是在损伤龙体。”
华自达欲言又止。
又听周光显道:“更何况,她是皇帝,今日可以处置一个太监,明日便可以处置丞相——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乃一国之君,纵然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