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会故意把字写得很慢,两个人从无赖派文学的太宰治聊到抑郁心理主义文学足足用了两个月。
这时候路明非就痛并快乐地在一旁边缘ob,快乐是因为能趁机以许朝歌死党的身份靠近陈雯雯,痛苦是因为即将离他远去的营养快线。因此许朝歌没少被路明非痛斥为“该被吊死在路灯上的资本家”。但下一次等到陈雯雯捧着本书坐在许朝歌前桌时,路明非照旧又揣着营养快线屁颠屁颠地凑上来。
所以许朝歌也会在打《魔兽世界》时借机在游戏公屏聊天上骂他是鸡贼的工贼,公会里不知道的路人还以为路明非黑了他装备。
陈雯雯和许朝歌两人聊到后面时,往往路明非已经晕了,毕竟许朝歌虽然对外人设是文不成武不就,但文学素养好歹还是能爆杀特长都点歪在了退堂鼓和白烂话上的衰仔路明非。
除了非主流们最喜欢引用的《人间失格》外,其他文学作品与流派路明非听都没听过更何况理解了。
为啥你的就是毁灭中带着新生的希望,他就是极致颓丧中的自毁?我看的日本老师们的作品就是色情我无耻,你看的伊娃格林的《戏梦巴黎》就是欣赏时代的艺术你高尚?
路明非没明白,但看着近在咫尺的陈雯雯圆润削瘦的肩膀时,没由来的便明白了“因为接近,所以遥远”,这是个哲学问题。
“昨天你和陈雯雯聊的《天浴》我看了,那种错乱的时代里人性的丑恶真有够让人害怕的。”路明非追上许朝歌炫耀般的摇头晃脑,“我最近恶补了一番你们上次聊的伤痕文学,今天要是陈雯雯再找你聊天,你多往这方面带带呗?”
许朝歌伸出右手中指食指在大拇指上搓动,末了在路明非眼前晃了晃。
路明非咬咬牙大力地拍着许朝歌的肩膀咬牙切齿:“得,今天放学中恒网吧包间雅座,哥们请你。”
轻轻而无声笑了笑的许朝歌没再撩拨什么。随着来自城市四方的人流如江河入海般一同汇入了仕兰中学的大门。
路明非立刻缩头缩脑也不再敢大声说话了,好像仕兰中学校门当真有了不得的禁制把他活生生压矮了一截似的。
他们身后是初升的晨光撒下,满地都是灿灿流金。
远处有人同样轻笑着,撑起硕大的黑伞目送着路明非和许朝歌勾肩搭背沉入在人流之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