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微笑着继续说。
忽然之间天台上起风了,云团被长风推动半遮住太阳,许朝歌贴身的白色衬衣在风中抖动,卡塞尔学院一方的衣袖振荡不定,而对面每一袭黑袍都在风中猎猎作响。
“继续。”许朝歌出声了,随着他说话,铁一般的决意于是被贯彻了,死亡的领域再度展开,不容忤逆的意志把所有无关人员都推到了天台边上,整个空旷的圆中只留下和他相对而立的许建邺。
躺在地上的许白帝感受着熟悉的气息眨巴眨巴了眼睛又闭上,续接上的双手在地毯底下蠕动了几下。
“应该说许多人都尝试过杀死你,可是同样都失败了。祖训是不可违背的,血脉不洁之人应当被审判。”许建邺叹息着,“但很可惜,祖训其实代表不了力量,真正能够代表力量的是决定时刻践行并以此为约束的人。”
“并且这种失败在我们的身体上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烙印。”老人松开了手,造价不菲的梧桐木制成的龙头拐杖还没来得及摔落在地上,便被无形之刃切断了。
“如同刑罚。”
所有人都被老人低声的讲述吸引了,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当中,施耐德伸手轻轻从自己喉管处被烧毁的皮肤向上抚摸,直到触及冰冷森寒的铁面具。
“如同刑罚。”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许建邺没有去看断裂的拐杖,他无视了刚才擦着自己衣角掠过的死亡,伸出左手将右臂中山装上的纽扣一枚枚地解开。随着袖管翻开卷到手肘处,显露出来的是枯瘦干瘪的灰褐色肌肉。
“其实我今年才不到54岁,算起来也许还没有你们三位教授当中的某位年纪大吧,但我头发已经白了,走路都需要拐杖了。”他轻抚着自己的手臂淡淡地说。
这不是人类的手臂,狰狞的伤疤已经结成了陈年的痂,但依旧能够从中窥见他曾经遭受过什么。好像他的整条右臂都在滚烫的油锅中反复烹炸过了,水分、活力、连同生机全部被抹杀殆尽。
“我有一个故事想要向你讲起,你有兴趣听吗?”黄金瞳点燃了,但这双黄金瞳极淡而澄澈,如同一盏天亮将息的烛火。老人沧桑的声音响起,落在许朝歌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