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如果监考老师问起来怎么多了一张桌子,同学大概还要多嘴解释一句,说这里曾经坐着那么一位学生。
等到期末考试结束那天陪着同学们吃完那顿热气腾腾的火锅,把所有关于离别的流程全部走过一遍,那就意味着结束吧。
许朝歌他自忖向来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不会像衰仔路明非一样,总是为电视里分分合合的男男女女掬一把眼泪,眼泪流多了才学会比剧情先一步转台或者转头。
用夏弥的话来说,楚子航是北冰洋上浮沉的冰山,许朝歌就是昆仑山里流出来的山泉。
冰山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能冻死个人,接触过才知道原来用尽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也难以凿开来。
人人都笃定楚子航背后肯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就像冰山浸没在海面下同样不为人知的部分。
而山泉看上去潺潺汩汩地流,流水中偶尔还能看见鱼虾,但只有当你把脚踝浸没下去才能明白其中的冷暖。
好像所有人都能轻易涉足山泉,但除非你溺死在里面,否则其实没有人真正走进过一条山泉当中。
路明非?
路明非是青藏高原烧得半死不活的白水,没有惊喜更是寡淡得一眼就能看到底。有时候被泼了一瓢冷水就没了气,但如果有谁给他添一点希望和柴薪,他路明非又能咕咚几下——当然,不管怎么给他添油打气摇旗吶吶,衰仔这壶水永远烧不开就是了。
说来挺对的。世界是时刻流动的,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一条山泉。
他自己应该早就有那种觉悟了。
当走入了一条路,另一条路就永远对自己关上了门。从此自己和走在另一条路上的人们隔着一层厚厚的壁障,也许还能在未来短暂的交错中窥探到彼此人生中的一瞥,但最终又将很快分开。
所以何必挂怀呢?
许朝歌哈出了一层白气,在旁边的玻璃窗户上写写画画,白气散去之后写在玻璃上的字迹也不见了踪影。
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拍许朝歌的肩膀。
“久等了,我们走吧。”扣好了风衣外套扣子的陈雯雯面对着许朝歌微笑,轻声说。身上的木棉香味淡雅素静。
今天是2008年1月11号,即便2月多才到春节,但贵族中学奉行的教育理念是向国外看齐,只学到了快乐教育没学到精英教育,所以放假向来很早。
算下来还有不到一个礼拜仕兰中学就该发放成绩单然后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