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形容我最贴切?”陈雯雯忽然问了这样一个有些暧昧的问题,而并非许朝歌设想中关于两性问题或者思想巨著的讨论。
许朝歌愣了一下,偏头正对上夜色里一双明媚而灵动的眼睛,忽闪忽闪地好像天上星星。比喻烂俗但恰当。
这是迥异于平时藏在恬静躯壳下的陈雯雯,她娇憨而可爱,不复蔷薇花架下在膝盖上放一本菲兹杰拉德《夜色温柔》的文艺少女模样,而像是十七年蝉脱去厚重蝉蜕后发出轻鸣。
“文艺、温柔、漂亮、乖……”许朝歌把最开始打出来的一串美好形容词删得只剩几个,然后又接着打字,“唉,你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啊?听起来就好像少男少女之间拉扯着试探彼此心意一样。”
“想什么呢?”陈雯雯不满蹙眉,“还真是鲁迅笔下形容的愚民一样,见胳膊就想到袒胸。你发散性思维这方面简直和路明非有得一比,可惜都没用到正道上。”
“毕竟我俩是臭味相投的烂人——你问这种问题干嘛?”许朝歌坦荡地回复,顺便在路某人女神面前黑了路某人一把。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高高的街灯把四面的白色照成一股昏昏沉沉的黄。
“就当同学之间随便问问呗,我们这都当好长时间的笔友了。”陈雯雯背过双手在人行道上悠哉悠哉地走着,她的身旁是急切归家的车流,喇叭声随着油门轰鸣声被拉长了,雪花打着旋儿跟在车尾气后头,很快就融化不见了,街两边的店铺里早早亮起了灯,各色霓虹闪烁,一切都是喧闹而漂亮。
“放心,我不喜欢你,你肯定也不喜欢我。”陈雯雯回过身来冲着许朝歌招手,“打好字了没?”
“在今天之前感觉你都挺假的,像朵知道自己很漂亮的小白花。怎么会有人想到把开解抑郁症当作自己的任务?你说你不是为了巩固你文学少女的人设我是不信的。”许朝歌把手机递过去。
“就非得美而不自知是吧?”陈雯雯略用力地把一排字全部删了,“你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其实我知道路明非喜欢我,赵孟华也喜欢我,好多人都喜欢我。但别人又没有表白,我总不能冲到他们面前说‘我不喜欢你所以你不准喜欢我了’,同样,也不能把被别人喜欢当作一种负担感到困扰吧?他们又不纠缠只是远远地看着……这就是你说的美而自知的意思?”陈雯雯语气放缓了,过程像是在自我怀疑然后自我说服。
“但我觉得你不应该给路明非任何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