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与他自己别无二致的面容。
许朝歌坐在昂热对面,把濡湿的雨伞轻轻放在脚边。
“那么你的感觉呢?你是瞻仰史诗的人,还是史诗中的角色。”昂热双手交叉撑起下巴注视着许朝歌,他毫不避讳地直面那一双仿佛流淌着黄金的眼瞳,眼神灼灼仿佛要把对方的脸颊整个撕开,好仔细审视底下的血肉纹理。
云团被风吹得压过来,天窗外面晦暗莫名,两人之间气氛在长久的对视中凝滞了,像是碎玻璃渣在水泥地面上艰难划过。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许朝歌沉默了片刻后轻轻地叹息,用《错误》中的经典名句回应了昂热的注视。
“很美丽的小诗,我年轻时在剑桥的叹息桥边假装读诗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随感,只是当年没有艺术造诣把这种感想诉诸笔尖。”昂热摆了摆手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他起身走到了角落中的茶柜面前,目光在数以百计的茶罐上逡巡。
“你一般喜欢喝些什么?武夷山大红袍还是明前特级西湖龙井?”昂热摸出两罐茶叶展示给许朝歌过目。
“和曼施坦因教授在丽晶酒店谈入学事项以及在列车上参加入学辅导时我已经喝够了茶叶,只是当时不能开口说话所以不太好拒绝教授的好意。其实校长我比较喜欢三块钱一听的可口可乐,最好是罐装。”许朝歌微笑着解释。
“这选择确实挺符合年轻人的朝气,不过在我年轻时人们还把可乐这种东西当作止疼药或者提神水。”昂热点了点头,躬身居然真的从茶柜底下的冰箱里取出了一罐带着水珠的可口可乐抛给许朝歌。
“我记得可口可乐诞生自1885年,禁酒令催生了这一款无酒精饮料。算算看这个品牌的年龄似乎还没有校长您年纪大。所以在您眼里毫无异议这的确是年轻人的选择。”许朝歌开了个玩笑。
“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是个被时代抛弃的老古董吗?”昂热背对着许朝歌轻笑,“许朝歌你也是S级,所以现在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还是‘彼可取而代之’?”
“我怎么会有不臣之心呢?只是赞叹您老人家的长寿与活力而已,校长您说我能不能活到像您现在的年纪?”
“在混血种的世界里年纪和资历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东西,如果没有相匹配的能力与功绩的话,那么哪怕再活上五百年充其量也只是一堆腐臭的烂肉罢了。”昂热淡淡地回答。
见许朝歌拒绝了自己品茶的邀请,昂热关上了茶柜木门,他转身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