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了烟草。
橘政宗低头打量了源稚生手中的打火机一眼,又抬头冲源稚生微微笑:“火机不错,新买的吗?”
“是别人送的。”源稚生合上了打火机,发出一声脆响,“说到火机,记得最开始学抽烟的时候因为怕被你臭骂,所以我还专门把烟盒和火机藏到衣领背后,但是被发现后老爹你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这并不能说明我是一位开明的慈父。”聊起往事,橘政宗抽着自制的卷烟同样还是笑笑,“因为我知道以香烟中尼古丁的剂量还远远伤害不了本家的天照命,所以自然不用多说什么。”
“是啊,这一点我们都知道。”源稚生挠了挠头,谈及这个话题他仿佛又重新变成了十多岁的高中生,想到自己曾经的自作聪明脸上也有些羞赧,“只是那时候我还没有适应从小镇青年到源家家主当中的角色转变,时常会忘记这一点。”
“谁又不是呢?”橘政宗指间夹着卷烟淡淡地说,“我一直认为,一个人一旦结束了某个身份,那就意味着他已经死过一次了,灵魂离开寄居的躯壳前往下一具。而重新接纳其他身份的过程就像灵魂和全新身体的磨合,痛苦而坎坷。”
“从邦达列夫少校到本家大家主橘政宗,我其实也用了快二十年的时间啊,但依旧甩不掉斯拉夫语系刻在我骨血中的音调。”橘政宗说,“从壮年至白头。”
“这方面我倒是相反,可能是因为还没有真的白头。有些时候我觉得我从来都没有长大过。还是那个在鹿取小镇里读书的少年,向往周末向往冰可乐也向往天空的风和云。”
源稚生说出了与橘政宗相反的感想。
他用力地吸气,仿佛要把附近的所有空气全部俘虏进入自己肺中:“只有等到偶然低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已经到了穿上锃亮的皮鞋和执行局风衣的年纪,手中的双刀更是不知道斩下了多少头颅,当中有人有鬼。”
“还在为当年刺入源稚生身体的一刀而挂怀吗?”
“只是忽然感伤而已。想想看,我这些年在东京认识了很多人,当中有家臣、同僚、下属、仇敌……只是算得上是朋友的一个都没有。”源稚生说,“倒是当年在小镇中学念书时,我每个学期都能认识新的的插班生同学。”
“这就是作为本家的皇所需要背负起来的东西啊。你当知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橘政宗轻轻念诵着改变自小林一茶的俳句,声音当中有说不出的哀伤。
源稚生切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