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西城法院起诉也可以。”苏小慧斟酌着措辞,“虽说按照‘被告所在地法院管辖’的原则,但法律也规定了,接受货币的出借人这方所在地为合同履行地,该地法院有管辖权。
“蒋奶奶是出借人,住处又在西城区,她当然可以来西城法院起诉的。可是……”
她有些为难地看了陆湛阳一眼,“民诉法同样也规定了,如果法官与案件当事人、诉讼代理人有其他关系,可能影响对案件公正审理的,应当自行回避。如果蒋奶奶真到西城法院诉讼,我是要回避的……
“我并不是在搪塞你,也不是想给你讲什么大道理。我只是想说……作为法官,一切的行为都要以法律为标尺。我在入这一行时就对自己说过,我不会去做违纪违规尤其是违反法律的事……”
气氛明显沉闷下起,陆湛阳的沉默让苏小慧的心中生出一丝不安。可她有她的原则和底线,虽然她并不想陆湛阳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嗯……你知道吗?”苏小慧想打破这沉闷的气氛,于是故作轻松地继续说道,“其实……我每天工作的状态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
“为什么?”陆湛阳终于开口了。
“因为责任呀。对当事人的责任,对自己的责任。对当事人的责任挺好理解的吧。咱换位思考一下,在一起案件中,主审法官如果和对方当事人有什么特殊关系,你会觉的审判公平公正吗?
“我想即使法官不主动自行回避,你也会提出回避申请的吧。老百姓打官司不就是为了让法院‘给主持个公道’吗?”
她微笑着看向陆湛阳,看得他的脸有些微微发烧。
“至于个人责任……怎么和你说呢,有个词叫‘法官案件责任终身制’你知道吗?”
“从字面上大概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嗯,给你举个例子吧。以前有个老法官,他名下案子的被告方害怕自己败诉,于是在开庭前带着他儿子来到法院,一进那老法官的办公室,这老头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老法官‘咚咚咚’地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什么‘法官,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是真的没钱给你呀……’他儿子则拿着手机在一旁录相。吓得老法官赶紧蹲下身子去拽他。可拽了半天愣是没拽起来。
“谁知录了几分钟,那老头儿倒自己站起来了,随即便放下狠话,说什么‘如果判他输,他就把这段视频发到网上,发给纪委……’”
“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