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呀原本是一对儿,一只是龙镯,一只是凤镯。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传女不传男。我太姥姥传给了我姥姥,我姥姥传给了我娘,我娘又传给了我。
“这只呀是凤镯。那年我刚生了老大,身子虚没有奶,就想拿这只凤镯去换点鸡蛋。谁知道刚抱起老大要出门,“破四旧”的人就上门了,硬生生地把那只龙镯给搜了去……唉!当时多亏这只凤镯揣在我怀里,才没被搜了去……
“我手里除了那套房子和你们帮我要回来的十万块钱,就剩下这只镯子了。留给你,当个念想儿……”
说到这儿老人挤了挤眼睛,干涸的眼里却掉不出一滴泪水。这一辈子的眼泪早已经流尽,生命也随着那些悲苦一同慢慢地流逝而去,现在连她这副皮囊也应该去了。
“我知道老大因为上次打官司的的事恨上小阳了。老二也因为立遗嘱的事,对小阳很有些意见……所以我一醒过来就让小郑给你们打电话,趁着他俩不在先见你们一面……
“这是……最后一面了……小阳,听奶奶的话……”蒋奶奶一边说,一边轻轻抚摸着陆湛阳的头发。老辈儿人都说头发硬的孩子脾气倔,果然再没有不对的了。
“今天咱们见这一面后,你就别再来看奶奶了……奶奶就这几天了,奶奶心里知道……你那两个叔、伯……都是些混人呀……”
老太太一辈子都没说过两个儿子的不是,却在临终前为了陆湛阳骂了儿子。
“上回打官司回来,你们都瞒着我,说什么小阳的脸是锻练时碰的。我老太太眼神不济,可心却不瞎!那半边脸都肿成那样了,能是碰的?!
“一定这老大那个狼心狗肺地把我的小阳给打了!我恨呀!我就是个老不死的呀!为什么要活这么长时间呀,尽给别人添麻烦……”
“奶奶,您说什么呢!”陆湛阳抬起头拦道。他此时眼睛赤红,声音沙哑且带着浓浓的鼻音。
“奶奶,您想不想喝点水?”苏小慧忙轻轻扯了扯陆湛阳,向他使了个眼色。陆湛阳紧抿着唇起身去倒水。
蒋奶奶就着苏小慧的手只喝了一口就摇了摇头,略歇了一会儿又继续说:
“小阳,我怕我闭眼后老大老二再找你麻烦。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你了。你这几天就住在单位吧。等我的丧事都处理完了,你再回家住。也别再来看我了,今天就算……就算你见奶奶最后一面,送了奶奶一程……”
“奶奶……”陆湛阳难受极了,低低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