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画的笔却并未停下。
阿梨这才明白,当时小姐为何要说那番话。
直到手中的画作好后,陆观澜这才抬起头,看了看窗外。
赵管家的事,的确是她做的,只不过她是所请去的人是师兄。
报酬便是用于打发赵管家的那些金子。
她没有吩咐师兄应该如何处置,也没说要了赵管家的命。
毕竟,赵管家只是贪婪,罪不至死。
可她的这位宝贝师兄也实在下手狠了些,抢了人家的金子,还把人打残。
这样冰天雪地的,没了盘缠,一时间又没法回京再同她讨,也只能这样没钱看大夫的拖着。
正想着,就听初语又道:“奇怪的是,从前咱们不是给了那赵管家不少好处?怎么就能一点儿积蓄都没了?”
阿梨听了道:“你是不知道,赵管家那儿子也是个不省事的,平日里好吃懒做的又爱去赌坊,饶是再多的银子,也不够啊。”
这时候,就听初语又道:“说来也挺惨的,咱们派去的人还说,那赵管家前脚刚走,自己家里头那婆子就揽了外人进来,看样子,是早有的事儿。”
阿梨闻言也是一阵唏嘘,“如此说来,倒有可能是那赵管家的夫人不肯拿钱给赵管家医治,这才叫赵管家病死了?”
二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
陆观澜却一直一言不发。
这一世,她也未曾亲手害死过任何人。
虽然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她所做之事有关,饶是她双手未曾染上血腥,可这些人到底因她而死。
她忽然明白了母亲为何想让她放下仇恨,不想让她活在过去的仇恨里。
以前她不是很能明白。
她只是觉着,凭什么都是活一次,她却一定要受人欺凌,被人侮辱委曲求全地活着。
她拿回来的,不过都是自己的东西,她所做的,也不过是把从前那些人对她做的还回去。
直到后来许多人在她身边来来去去,她才忽然觉着,除了心底的仇恨,还有很多她迷恋又欢喜的事。
她不用非得去做些什么,当她觉着无能为力的时候,只需要看着这些人便是。
这些人,终会因为贪念、**、权势,自取灭亡。
譬如宋月梅,譬如赵管家。
或许他们的立场上,觉着他们自己从未做错过任何事,可是,因为贪欲过甚,他们都被自己的**,自己最亲近之人害死了。
宋月梅实则是死在了自己亲女儿陆经竹的手上,赵管家实则是死在自己夫人手上。
而她,一直以来,不过都是推波助澜的看客。
所以这个时候她才明白,比起赌上一切地深陷其中,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那才是最好的报复。
初语和阿梨说了半晌,也不见自家小姐发话,二人相继回头一看,就见自家小姐又在发愣。
初语白眼一翻,道:“这长孙殿下死了您如此也就罢了,如今人活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