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碟子剥好的核桃仁端到面前,拈起一粒放入口中。
殷承玉惬意地眯起眼,山核桃滋味果然甚好。
薛恕在内室待了将近三刻钟,方才出来。
殷承玉倚在贵妃榻上翻了小半本书,又就着茶水吃了小半碟核桃仁,颇有些困意上涌。见他铺好床出来,便将人打发了出去,往内室去歇息。
床榻上枕头锦被已经整齐铺开,他探手到被下摸了摸,果然已没了阴冷潮气,带着暖融融的温度,便满意地宽了外衣,钻进了锦被里。
看他先前说什么来着,薛恕暖床暖得确实不错。
从屋里出来,薛恕径直回了自己所住的船舱。
他反锁了门,整个人隐在黑暗里,才终于放任压抑的情绪,重重喘息。
过了许久,春夜寒意浸透,涌动的躁意才逐渐平息下来。
薛恕走到桌前点了灯,又打了一盆水,自袖中将弄脏的帕子拿出来,仔细清洗干净。
白色的帕子浸在水中,薛恕却有些出神。
这个时候,殿下应该已经就寝了。
那床榻就那么大一点,或许殿下此刻正躺在他睡过的位置上,整个人被他的温度和……气味包裹。
薛恕抬手嗅了嗅指尖,并没有什么味道。
他很小心,殿下应该不会发现吧?
或许就算发现了也没关系,薛恕垂着眼,拿起浸湿的帕子轻揉,反正殿下就是再生气,也就是罚他。
想到今日的惩罚,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心底竟有期待。
返京的船只在运河上行了两日一夜,方才抵达通州码头。
太子车驾仪仗早就在码头候着,船上的赃物自有户部派来的人清点,殷承玉则先行回慈庆宫。
薛恕还要将万有良等人押往大理寺,并不与他一道回宫。
“父皇若是召你,你知道该如何答吧?”与他擦身而过时,殷承玉压低声音道。
“殿下放心。”薛恕微微颔首。
他向来是个聪明人,殷承玉提点这一句便已经够了。便未再与他多言,上了马车,回慈庆宫去了。
薛恕立在原地,直到看不见车驾了,方才转身去办正事。
殷承玉先回慈庆宫更衣,之后便去了武英殿向隆丰帝禀报此次天津卫之行的情况。
大约是知晓他今日返京,除了首辅虞淮安依旧称病未出外,其余几位阁老都寻了各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