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玉不喜奢靡享受,却唯独偏爱熏香,不论是衣裳还是被褥,都要用雪岭梅熏过一遍。
雪岭梅味道清淡,用在这冷冷清清的人身上,便越添冷冽。可此时这冷淡的香染了暖意,便又沁出丝丝缕缕的甜来。
薛恕阖着眼,深深吸一口气。
雪岭迷的香味合着另一种说不出来的、独属于殷承玉的气味涌入鼻中,充盈了他干涸空虚的胸腔。
疯狂叫嚣的不满平息了下来,风雪褪去,又有另一种热意涌上来。
他抬起头来,长久地凝视着睡熟的人,眼中闪过贪婪与欲,却最终都被压制下去,只余下未得到满足的渴。
将手伸进被子里,薛恕摸索着找到了殷承玉的手,小心地握住。
动作轻柔又克制。
从前他不懂情爱,只会强迫与掠夺。
他只以为将神灵拉下神坛占为己有,便是圆满。可后来发现,这从来不是他真正所求。他想要的不是拉着神灵堕落凡尘,与他沉沦。而是想要神灵俯首,眼中只看他一人。
只是他明白得太晚,歧路已走了太远。蓦然回首之时,才发现早已与所爱之人分隔两端,遥不可及。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是上天恩赐,才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薛恕就这么坐在脚踏上,握着殷承玉的手,静静守着他。
源源不断的暖意从相握的手上传来,叫他安心。
殷承玉模模糊糊间感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那感觉太过熟悉,以至于提不起丝毫警惕之心,只是皱着眉不甚清醒地睁开眼扫了一眼,瞧见熟悉的身影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大半夜你不去睡觉,坐在这做什么?”
薛恕没想到会吵醒他,僵了一瞬,却没有松开手,嗓音有些哑:“臣想殿下了。”
殷承玉拧着眉看他,清醒了一些:“又做噩梦了?柜子里有被褥,去罗汉床上睡。”
薛恕却只是摇头:“我想看着殿下。”
殷承玉不知道他又犯了什么疯病,盯着他看了半晌,却到底没有挣开他的手,又藏进了被褥里,含糊咕哝一句:“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勾:?殿下竟然没有邀请我上床睡,这不河狸。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