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唇想说什么,薛恕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陛下答应过臣常伴左右。”他垂眸舔了舔殷承玉唇角血珠,冷硬的声音柔和下来,还残留着些暴怒后的沙哑,似在诉说情话一般:“陛下生,臣生;陛下若有……”他忌讳地皱了眉,没将话说完:“臣也绝不独活。”
他俯下身,细细密密地描绘他的唇。
狂怒之后,又似哀求。
怒意散开,心头盘旋着说不清的酸软,殷承玉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人,想说世事无常,他们有重来一世的机会已是万幸,如何还敢再奢求白头到老?
早做打算总比意外忽然而至要好些。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闭了眼,迎合他不那么温柔的亲吻。从唇齿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允诺:“朕不会……再扔下你。”
狂风暴雨都然而至,又在耐心的安抚下,逐渐转为绵绵细雨。
雨润万物而无声。
薛恕的动作逐渐变得温柔,但殷承玉方才的话仍然让他无法释怀,他打定主意要给对方留下深刻的记忆。日后但凡再起扔下他一人的念头时,便会先记起今日的惩罚。
细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
第二日殷承玉醒来时,解开手腕和脚腕处的布带,瞧着皮肤上泛着青的勒痕时,再没有丝毫怜惜之意。
将布带扔在薛恕脸上,他恼怒道:“滚下去,朕今日都不想看见你!”
薛恕坐起身来,神色倒是餍。足得很,将身上的布带捡起来收好,顺手揣进了衣袖里,低眉顺眼道:“臣先伺候陛下洗漱更衣。”
“叫郑多宝进来。”殷承玉现在瞧见他那张脸就生气,觉得自己待他还是太过宽容了,这人现在当真是连装都懒得装了,全然本性毕露。
薛恕利落地穿戴好衣物,去唤郑多宝进来。
殷承玉到底不想叫人看见手腕上的痕迹,自己换了衣裳,才在郑多宝的伺候下洗漱。
今日不必上大朝会,但也要去武英殿议事。殷承玉整理好仪容后,便往前头去。
经过薛恕身边时,见他虽摆出低眉顺眼的姿态,面上却没有半点悔改之色,又不解气道:“你去将虎舍清扫干净,孤晚间检查。”
薛恕低声应是。
两人间的火。药味儿都快溢出来了,连郑多宝都埋怨地瞧了他一眼,怎得龙榻上竟还能惹得陛下不快?
薛恕当做没瞧见他的目光,施施然往虎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