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添官至户部尚书,拜内阁大学士。若说朝中进士一半出自首辅虞淮安门下,那另外一半,便出自邵添门下。
这些年来他借着文贵妃的势,蝇营狗苟,广结朋党,权势不可谓不大。便是殷承玉想要动他,也得考虑一下他背后盘根错觉的党羽。
若不是有这些倚仗,邵添也不敢在谢文道案刚被翻出来时,以退为进自请归家“避嫌”。
但眼下再看,恐怕邵添已经肠子都悔青了。
殷承玉早就有心斩除这棵遮光的大树,湖广的私兵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杀手锏却是谢文道案。谢文道生前乃是翰林院掌院,在清贵文人当中素有清名。当初他被处斩时被文人仕子骂得有多狠,如今翻案时反弹就有多厉害。
凡是经历过科举的人,没有不恨科举舞弊的。此案是他割裂邵添与文人的一把刀,
这些日子殷承玉虽然对谢文道案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关注,但实则一直在暗中给与支持。
如今大理寺刚一掌握了关键证据,他便下令东厂番役去拿人。
任邵添纵有再大的权势,也只是个文官罢了。
邵添下了诏狱之后,邵氏党羽才终于慌了。新帝登基后一直没有大动作,这些人便逐渐放下了心,却没想到竟在这时等着。
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不知头顶上悬着的刀何时会落下。
殷承玉瞧着东厂送来的秘报,神色志在必得,已经开始盘算着拔除邵氏党羽之后,空缺的位置要提拔哪些人来补了。
郑多宝奉了茶上来,见他面上含着笑显然心情不错,想起薛恕的嘱托,到底还是做了这个和事佬:“薛督主又带着虎将军来了,臣瞧着这两日,虎将军倒是被照顾得极好,又胖了一圈。薛督主方才还在问陛下何时去虎舍检查呢。”
自从两日前殷承玉罚了薛恕去清扫虎舍,他就没再被允许进过养心殿。
大约是意识到殷承玉这回当真是生气了,他不仅老老实实清扫了两日虎舍,还将幼虎也一道带了过来。
殷承玉轻嗤一声,道:“去将虎将军带进来,薛恕不见。”
郑多宝圆胖的脸上笑容都顿了下,只得“唉”了一声,摇着头去外头传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