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对面的学校。他在网上查过这所学校的信息,据说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普通人连学校门槛都摸不到,一年学费贵得惊人。学生更是优中选优,信奉精英教育,与他这种三流普高的学生有天壤之别。
他又想起下午看见的车,心里忽然生出些烦躁。
他认识那辆车,那是接送殷家大少爷的专车。他曾经无数次看见对方坐进车中,然后缓缓驶远。
就像两个世界的人,终究会背道而驰。
越是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心底的烦躁越深。
将烟头摁灭扔进垃圾桶,薛恕转身正要离开,却瞧见了对面走来的人——
夏日晚风里,高瘦的少年穿着白t长裤,腰背挺得很直。沿途路灯投下橘黄光影,他露在外面的脖颈与胳膊白得惊人,望过来的狭长眼眸瞧不出情绪,但薛恕却觉得有一场雪迎面扑来,沁入心肺。他先是定住,接着落荒而逃。
脑中却胡乱想着:
“这么晚了,他来学校做什么?”
“他看见我了吗?”
“认出我了吗?”
薛恕大步冲进没有路灯的昏暗巷道里,才靠在墙上平复急促的呼吸。
这一点运动量并不足以叫他心跳加速,真正叫他无所适从的是忽然出现的人。他望着漆黑的巷口,又想:“大约是来学校有事吧。”
而他自己,大约只是个举止有些怪异的路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