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三刻钟的箭,而后更衣去了萧夫人处请安。
萧牧有个习惯,但凡是在家中,只要无急事在,便都会陪萧夫人一同用饭。
饭后则去往了书房中处理公务。
身为营洲节度使,他需要经手的不单只是军务。
坐于下侧的严军师,已根据事务的紧急程度将那诸多公文挑分了出来,又将近来的紧要事宜禀说一番。
“除了这些之外,倒还有一个好消息需告知将军——”
“严先生请说。”身着苍青常服,端坐于云蝠纹翘头案后查看公文的萧牧抬眼看向严军师。
“苏先生此番信中,已是答应来营洲了。”严军师含笑说道。
萧牧眉眼间也展露一丝缓色:“如此再好不过了。”
苏先生虽是读书人,但他看中的却并非是对方的智谋——此人痴迷机巧之术,近两年来他为此曾多次私下拜访,有意将对方招入府中,但对方一贯只是以“某胸无大志”之言婉拒。
他亦无意勉强,只依旧拜访未断,一来二去,对方虽未应允他所求,二人却也有了几分忘年之交的情谊在。
此番对方忽然改变主意,无论是何因由,于卢龙军、乃至大盛而言都是好事。
“立即使人前往幽州护送苏先生,切忌大张旗鼓。”萧牧立时吩咐身侧的近随。
“是,属下明白。”
看着萧牧眉间几分欣忭之色,严军医的心情却再度变得复杂。
将军为军为国而虑,可自身身中奇毒却是生死难料……
“将军,印副将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萧牧执笔蘸墨,未有抬头。
印海入了书房内行礼。
“如何——”萧牧批注公文之际,随口问道。
“回将军,那位晏郎君及其身边之人昨夜并无丝毫异动。”印海道:“不单如此,据回禀,这位晏郎君的呼噜还扯得十分响亮,倒也是个心大之人。”
昨晚遇到那等惊心动魄之事,又歇在侯府这等住处,可不是心大么。
“说来自这位晏公子入城之外,便不曾有过什么举动。”印海接着说道:“每日不是沉迷花楼酒坊,便是跟在吉画师左右,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之程度显然非一日之功,里里外外瞧着都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
说着,略微压低了声音:“当下看来,倒不像是冲着什么藏宝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