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那画纸卷起抱在怀中,跑进了晨风里。
药圃中,一座避寒的药棚下,严明蹲身拿水舀浇着水,印海在旁抄着衣袖,叹气道:“这两日将军的情况愈发差了,膳食也只用了往日不到一半的分量……”
严明皱着眉:“都这样了,他还要去参加明晚裴府的寿宴?”
“所以让你帮着开副药,且于人前撑一撑,以免叫人看出异样来——”
“没有。”严明没好气地道:“没有这种生怕死的不够快的药!”
印海无奈摇头:“你何必较这份劲……将军做事,自有分寸思量在,咱们做下属的,听命行事便是了。”
“我只是个郎中,听不懂你们这些成日挂在嘴边的正事大局!于我而言,人命才是最重要的!”严明气愤之下,拔草时失手薅掉了一株药苗,顿时火气更大了。
印海见状恐引火烧身,忙点头道:“好好好,我不当这说客也罢,你倔,他一贯也不差,且看你们谁倔得过谁吧……”
正要离开这是非之地时,忽听有女孩子的声音传来。
“严军医!”
听得这道喊声,严明丢下水舀,一个激灵站起了身。
四日前吉姑娘将白神医多半还在世的消息告知了他,并道找到人的关键或在一幅画上,而她在试图将这幅画重现——
此时亲自来找他,莫不是……!
严明脚步极快地出了药棚:“吉姑娘!这儿!”
衡玉循声转头,疾步朝他走来。
印海轻“咿”了一声,好奇地看着走来的少女。
少女白皙的脸颊被晨风吹得发红,呼吸有些不匀,显是一路疾走而来。
“吉画师怎来了这药园里?”印海含笑问。
衡玉也早已看到了他,此时随口便道:“今晨画了幅山水,特来与严军医探讨一二。”
她不怕印海听出异样,印海与此事也绝非敌对的立场,此前她只和严军医私下商议,一是因为她几番言辞试探萧牧均是避开,他无意让她知晓,她便也装作不知。二来,则是因线索未明,寻人之事难有进展——
可眼下不同了。
无论她的猜测是否准确,既得此线索,接下来便要尽最大的能力去寻人,是也不能只靠严军医来安排余下之事了。
“哦?我竟不知严军医竟还精通书画之道——”印海笑着问衡玉:“不知在下是否也有荣幸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