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细观之下,可见女使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凌乱,而其额角处有着一颗红痣。
这颗痣极小,是平日以额发稍加遮挡之下,便几乎看不到的存在,然而却足以叫严明眼底剧震。
已没了耐心的严军师自凳上起了身,负手朝女使走去。
此时暗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是印海带着衡玉走了进来。
“吉画师?”看到来人,严军师有些意外,遂拿问责的眼神看向印海。
此等地方,哪里适合姑娘家过来?
是了,严军师想的并非妥不妥当,而是小姑娘是否会被吓着。
“我陪吉画师来查看那些刺客的尸首,就顺便来此处看看了。”印海随口解释间,看向那女使。
查看尸首?
严军师听得眉毛微抖。
那女使闻言也吃力地抬起了头,看向衡玉。
她是窦氏身边的侍女,自然是见过衡玉的。
可在她的认知里,这位吉画师是随朝廷钦差同来的画师,按说应当被定北侯百般防备才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在思索分辨及收集信息的眼神,被衡玉看在眼中——这的确不是一名寻常女使。
“严军师,您继续审问吧。”衡玉道:“只是不知晚辈是否方便旁听?”
严军师有些为难。
倒没什么不可听的,就是怕小姑娘做噩梦。
虽说尸首都看过了,但有些东西手段可比尸首可怕得多。
他思忖一瞬后,给了个折中的法子:“吉画师或可在隔间内旁听。”
衡玉便听从安排,点了头。
然而此时忽听一旁的严明道:“父亲,不必审了……”
在几人投来的目光注视下,严明眼神变幻着,看着那女使道:“她并不是裴府的女使,她另有身份。”
女使闻言猛然抬眼看向他。
四目相对间,严明嘴唇翕动了几下,好一会儿才得以下定决心般道:“……她是姜家的人。”
姜家?!
衡玉眼神微变,印证道:“京师姜家,当朝中书令姜正辅?”
严明闭了闭眼:“是。”
“你胡说!”那女使急声反驳道:“我从未去过京师!”
“裴家出身京师世族,裴刺史未有调任营洲之前,于渭南任上县令之职。渭南距京师不过百里远,你既为裴家夫人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