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泯笑意更甚几分,坐了下去继续说道:“未入营洲之前,晏某便久仰萧侯大名已久。侯爷年纪轻轻便如战神出世,平晋王之乱,收六城,安民心……不单武略超群,更怀柔于民,北地有侯爷,实乃大盛之幸,朝廷之幸也。”
他说着,叹了口气,似替萧牧感到不公:“可朝廷给了侯爷什么?除了无休止的猜忌与打压,恐怕便只剩下了欲除之而后快的过河拆桥之心了……姜正辅为文臣之首,如此公然针对侯爷,这背后当真无人默许授意么?”
“忠心本无错,可一腔忠心若是给错了人,仍不知转圜,到头来会是何等结果,侯爷当真不曾想过吗?”
“侯爷纵然无惧,可您麾下忠心之人无数,若侯爷失势,他们来日又会落得什么下场?”晏泯叹息道:“……不惜己身浴血沙场,忠君护国者却难得善终,单是想一想,便叫人寒心呐。我一个外人尚且不忍,爱兵似子如侯爷,又会是何等心境?”
听到现下,萧牧适才不动声色地道:“晏东家实替本侯思虑良多。”
“晏某之言是否有夸大挑拨之嫌,侯爷心中必然清楚。”
晏泯道:“朝廷是何用心,已不必多言——且旁的不说,单说这藏宝图之谣言,便多有蹊跷……此传言一经传开,便使侯爷成为众矢之的,为多方势力虎视眈眈,这其中谋算,未必不是朝廷借刀杀人的手段。”
“晏东家怎知一定是谣传?”萧牧问道。
晏泯失笑:“莫非侯爷当真手握所谓藏宝图?”
“那本侯是否也可以怀疑,藏宝图之传言,是晏东家逼我不得不与朝廷为敌的手笔?”萧牧看着晏泯:“晏东家在萧某身上布下的这场局,是否更早于下毒之前,于三年前我初定营洲之际便开始了?”
衡玉听得眼神微震,看向晏泯。
昨夜关于晏泯所为,她想了许多,却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这么远——
晏泯眉眼一抬,已是笑了起来。
“萧侯果真敏锐……”对于萧牧的猜测,他未有否认,反而道:“无论如何,萧侯现下都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萧侯有谋略,有兵力,而晏家有足够的财力,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皆俱——”他看着萧牧,眼底有暗芒闪动:“若你我联手,改天换日,岂不指日可待?”
他说着,目光一转落在衡玉身上,含笑道:“到时小十七的仇也一并报了,你我三人共守这江山,岂非要比将生死交予他人之手要合算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