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似在估算着什么,萧牧眉心微跳——什么叫‘时辰差不多了’?‘这个时辰出去刚刚好’?
萧牧制止自己再想下去,点头后起身。
衡玉跟着起来,送两步还是要送的。
二人本是相对而坐,中间隔着的是一只小几,小几周围铺了张竹编席子,衡玉刚离了那张竹箦,前脚踩在了木地板上,便觉脚下一滑,身子就要往前扑去。
萧牧反应极快,下意识地忙上前一步,挡在了她身前,双手扶住了她的肩。
衡玉这一扑,扑得极猛,他虽纹丝未动,她却仍无可避免地撞到了他身前,一时间只觉眼冒金星,鼻子疼得要冒出眼泪来。
“路怎都走不稳?”萧牧微垂眸看着她,取笑道。
“地上有水……”衡玉声音瓮闷不清,捂着鼻子抬起脸:“我的鼻子……”
萧牧见状连忙微弯身去查看,道:“坏了,流鼻血了。”
疼得鼻子发麻无其它知觉的衡玉“啊”了一声,一手捂着,另一只手就要去找帕子,下一刻却听他笑了一声:“骗你的。”
“……”衡玉匪夷所思地抬眼看他:“萧景时,你今年怕不是三岁吧?”
萧牧好整以暇地负手:“我若是三岁,你便还未出生。”
衡玉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吸了吸恢复了些许知觉的鼻子,道:“……你这身子该不是铁做的吧,硬得跟石头似得,险些将我的鼻梁骨都要撞断了……还真是尊金身菩萨不成。”
说着,眼神扫过他被自己方才撞皱的衣襟,见有一抹宝蓝从中露了出来,不禁问道:“这是何物?”
萧牧顺着她的视线垂眸看向身前,随手将东西扯了出来:“荷包。”
“你还贴身藏着荷包?”衡玉稀奇地瞧着他:“这么宝贝,该不会是那日进城时,哪个小娘子丢给你的吧?”
萧牧看向她:“……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接她们的东西了?”
他那日统共不过是接了一把山茶花而已,如今就插在他书房中,倒也还未凋谢。
“这是出门时严明塞给我的,说是春夏交替之时有蚊虫出没,带在身上可防虫。”他解释一句:“出门时着急,便顺手塞在衣袍里了。”
言毕,又似她不信,表清白一般递过去:“你若想要,那便给你好了。”
衡玉也不客气,顺手接了过来,嘴角有一丝笑意:“那我便替严军医试一试有用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