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平却听出了他尾音带着的一丝颤抖。
“没关系,我想,牛大叔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他已经等了半辈子,任何结果他也都可以接受了。”陈四平想了想,还是出言安慰道:“想想你的初心。”
初心?
这话点醒了刘晓兵。
是啊,牛叔要的也只不过是一个真相,牛朝亮是抗联战士这件事是不争的事实,只是因为如今下落不明,才无法为他盖棺定论,他的初心,只是为了找一个真相。
这些曾经为祖国如今的繁荣昌盛抛头颅洒热血,献出自己的青春和生命,却在历史的缝隙中被尘埃遮掩住的战士真实存在过的真相。
他们的名字,不该被遗忘。
刘晓兵猛地伸手拍了拍陈四平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
“行啊小子,说得不错。”他大声赞许道。
陈四平嘿嘿一笑,纵身跳过地上的一截枯木,这才道:“我觉得咱们应该把心态放平稳,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十多年,牛朝亮要是活着,怕是也得九十多岁了,这几率可不算高,咱们现存的老红军里虽然不乏百岁老人,可也不能寄希望于他长命百岁。咱们只要能把他作战的事迹都捋清楚,我相信牛叔就能老怀安慰,这一趟咱俩就没白来。”
刘晓兵点点头。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在山沟子里走出了很长一段路,脚下的地形也复杂了起来,不断出现沟壑和高低的起伏,有些地段甚至需要爬一段高或者下一段沟涧才能继续往前走。
熊姥姥的地图画得很是精细,精细到一些重要的转折点上的一棵树一块石头都精确地标记出来,这给他们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要是光靠咱俩,想走出这个山沟子估计得个一两天。”陈四平瞟了一眼刘晓兵手里的地图,被上头密密麻麻的标记和弯曲回环的线条晃得眼晕,赶紧把视线挪开,闭目养神了几秒,才从这种眩晕里脱离出来,“好家伙,画得可够详细的。”
“熊姥姥从小在这山里长大,当然详细。”刘晓兵笑笑,抬头往前望了望,确定了下一个标志物,心里更稳了几分,“我有信心在太阳下山之前,让咱俩走出黑瞎子沟。”
“真的假的!”陈四平眼睛一亮,旋即又升起一重忧虑,“出了这黑瞎子沟,咱们可就得爬山了,到时候太阳下山,咱们在那露宿都是个问题,难道真谁在地上或者树上?”
“你以为你是野外求生呢啊。”刘晓兵笑骂了一句,想了想道:“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