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得先的目光也投向了那四棵树,嘴唇颤抖了几下,良久才慢慢发出声音。
“如果有可能时间倒流,再回到那个时候,我绝对不会约他见那一面,如果不是我……”
他的声音渐渐哽咽了。
刘晓兵四人都是一愣。
就连赵春秀的脸上都瞬间露出几分错愕来,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地,视线死死落在赵得先的脸上。
“您的意思是?”刘晓兵惊讶地确认。
赵得先点点头,“是,当年,葛树根本来要离开端河,跟着三个抗联老兵,转战大兴安岭,赶去哈尔滨,和他们的大部队汇合,共同抗日,我自然不舍的他就这么走了,更何况那可是打仗啊,九死一生,埋骨他乡比比皆是,我虽然年纪小,可也知道他要是就这么走了,我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所以当他来找我跟我告别的时候,我跟他说让他能重新考虑这件事,希望他能留下来。”
“他不肯,他坚决要去抗日,要去将那些拿着枪炮杀人不眨眼的日寇驱逐出去,我当时太怕,跟他吵了起来,结果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惊动日本人的巡逻队,巡逻队立刻就追上来,像是要吃人似地。”
“就这样他还保护了我,把我藏在了柴火垛里,自己跟那几个抗联战士往外跑,引开了巡逻队,我这才没被日本兵抓住,等我跑回家的时候都还心跳个不停。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没几天,村长就带着人挨家挨户地通知,让我们来这河边集合,等我到了河边,就瞧见葛树根他们几个满身是血,就被困在四根木头桩子上,站在如今这四棵树的位置。”
他伸手指着矗立河边的四棵大树,泪如滚珠,无声落下。
刘晓兵三人倒吸一口冷气,就连赵春秀也是满面惊骇,捂着嘴哑着声音问道:“爹,这事儿你咋一个字儿都不肯提啊,要知道是因为你他们四个才被日本人抓住的,村里人得咋看咱家啊!”
“你懂啥!净胡咧咧!”赵得先骂了一句,才嘟嘟囔囔地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要不是他们几个,咱们这个村子就完了,彻底完了。”
说完自己先难受起来,用力锤了锤胸口,哽咽着继续道:“我瞧见葛树根在树上绑着,当时就急了,可是我爹瞧出了不对劲儿,在人群里死死把我拉住,还捂住了我的嘴,不让我出声,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几个被日本人活活打死了。”
他深吸一口气,才缓和几分,叹气道:“后来我听村长说,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