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上住,也是子孙满堂的人了,年年也会回来祭拜恩人。”他面上带着微笑,欣慰得像是在讲一个温馨的家常故事。
“所以为了报答恩人,老石匠当时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刻这几个字,我记得他闭门想了好几天,最后决定用最朴素的刀法来表达一份对恩人的心。”赵得先最后说。
刘晓兵伸手一点点抚摸这三个字的每一个笔画,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他跨越了千山万水,说是横贯了整个东北也不为过,就是为了找到牛朝亮圆牛老爷子的心愿。
这么多的日子里,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最后的结果,譬如找到一个满身弹痕,耄耋之年垂垂老矣却依旧双眼犀利的老人;譬如找到一座荒野上的坟茔,一把黄土,一块木板,满蓬野草;譬如彻底杳无音信,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连一点水花都不曾留下。
历史有太多的可能,任何一点变数,都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
他甚至想过该怎么千里迢迢把活着的牛朝亮带回牛家去,每次想到自己的安排,还会忍不住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赞。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牛朝亮是找到了,只是找到的情况是他压根没有预见过的。
说是无人问津,却也被一村人牢牢铭记;说是备受赞誉,却也深藏于深山,名字不曾被外界得知一星半点。
石头台面上触手冰凉,刘晓兵不禁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抗联战士啊。
寂寂无名,却又被人民牢记心中,代代不敢相忘。
他不就是因为这个才一心找寻,要个答案的么?
赵得先撑着双膝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这棵大树,感慨道:“我当年之所以不愿意让葛树根跟着他们走,除了怕葛树根丢了性命,更主要的是我觉得这几个小战士年纪也不大,看上去也都是十几岁,没有比葛树根大多少的样子,我觉得他们根本没法保护我们,没法保护这个国家,也没法保护住葛树根。”
“当年日本人多凶残,我亲眼所见,实在是想想都手脚发麻,可这三个小战士当时的眼神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是一种坚定,他们坚信自己可以,坚信他们能打走豺狼,让天下太平。我本来不信的,可是当他们真的把那些日本兵都杀了,站在这里安然赴死的时候,我突然就信了,信未来是光明的,信咱们迟早会赢,会过上好日子。”
他脸上带了一种满足的笑意,缓缓踱步,一一抚摸过着几棵树。
“我每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