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平挠挠头,憋了半天才吭哧瘪肚地道:“好像他跟我说过,这是他从老羊倌的小屋里找到的,说是他前些日子打算去把那些木头啊啥的收拾收拾,争取保护起来,结果就在屋里发现个火盆,火盆里都是纸灰,他就是从纸灰里找到这一角残页的,因为仔细辨认之后发现署名是李生元,他觉得事关重大,对咱们帮李生元找家有帮助,所以就赶紧给我送来了。”
他也知道事关重大,生怕忘掉一星半点,这番描述还极力模仿了老卢的语气,力求还原细节。
刘晓兵不禁皱眉。
老羊倌的那个木头窝棚,在葛树根带着抗联战士奔赴新生的时候,就被他给拆了,一层一层摞在地上,整整齐齐地,几乎没了房子的模样。
如果在离开这支小队之前李生元烧了什么东西,这东西是怎么在数十年之后依旧存在,没有被风吹雨淋摧毁的呢?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把注意力放在了这张残页上,努力辨别上头的字体。
“这可真的太难看清楚了,真难为老卢是怎么看出这么个玩意儿跟李生元有关的。”眯眼看了一会儿,他不禁皱眉苦笑,“也就纸角上‘李生元’三个字还算清晰那么一点儿。”
还是林鸿雁突然想到自己包里装着一个放大镜,赶紧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你试试这个,我上个月采访一个收藏家,他送我的,说是个什么小古董来着。”
刘晓兵一瞧,这放大镜的镜片也就脉动的瓶盖那么大,镜框和镜柄都是雕了花的黄铜打造的,上头镂刻着花鸟枝蔓,精巧繁复。
“好东西啊。”刘晓兵翻来覆去地摆弄两下,啧啧赞叹。
他把这放大镜往残页上一摆,调整了几下角度,眼中顿时一亮。
林鸿雁忙问道:“看得清了?上头写了啥?”
“只能看清零碎的几个字,都不成完整的句子,什么房后的柿子树,还有啥白河……”刘晓兵眯缝着眼,勉力辨识。
“白河,会不会是在说白河村?我之前找到的资料就说李生元是白河村人来着。”林鸿雁一喜,连忙说道。
“这个信不会是李生元给家里人写的吧?然后因为他没有及时回到队伍,为了避免留下任何线索被日军追踪到,所以他们只能把这些全都烧了?”陈四平发散思维,说完还觉得自己分析的挺有道理,“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解释李生元的家书没在他自己身上,反而会在老羊倌的窝棚里呢?”
“如果真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