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看书,神情风轻云淡,抽空还安抚着沈太医:“稍安勿躁。”
沈太医哪儿能静得下来,坐在门槛上颓然又绝望。
他同意蒋小姐坐堂,因为蒋小姐的救命之恩。一个女人,纵然会医也定然只是皮毛罢了,如何撑得起一个医馆?
他家世代行医,这仁心堂是他家曾曾祖传下来的产业,距今也有百来年了。
一块百年招牌,眼看就要砸他手里了,他羞愧难当至极。
他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仁心堂对面的杏香馆里,一个圆头小眼的小厮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老板,出大事了!”
陈老板正用草根剔着牙,闻言斜睨了小徒弟一眼:“什么事情一惊一乍的?”
小徒弟喘匀了气:“对面,仁心堂请了个女医!”
“什么!”陈老板被惊得站了起来:“女医?”
小徒弟肯定道:“真的是女医,我亲眼瞧见了,现在就在仁心堂里坐堂呢。”
“女医!”陈老板拍掌,哈哈大笑道:“那姓沈的可真是急昏了头了。女人行医,我的大牙都要被他笑掉了。”
他是太医院陈院判的弟弟,虽也懂几分粗浅医术,可完全比不过仁心堂。他的杏香馆开在仁心堂对面,那是门可罗雀,一日一日地赔钱,心里别提多恨了。
要说还是他大哥厉害。居然一眼看出沈太医女婿是个贪得无厌的,居然能挑动他偷了沈家珍宝,还放了一把火。
现在沈太医手被烧了,仁心堂没了大夫坐堂,他杏香馆一上午就多了四五倍的病人,他别提多得意了。
接下来,他只要再打压得仁心堂彻底关门大吉,把铺子买过来就算大功告成了。
没想到沈太医居然请了个女医,真是天助他也!
陈老板一撩袍角,刚准备出去看热闹,忽然又改了主意,叫来了小徒弟,如此这般吩咐了一下。
仁心堂都混到这地步了,他不去踩一脚,可真是白费了这天赐良机!
仁心堂里,沈太医还在门槛上自怨自艾,一抬头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从杏香馆里出来,大摇大摆走到他面前,扔了一块银角子。
“我们老板说了,这二两银子算是赏沈老板的,让您给好好请个正经大夫,别再丢人现眼了。”
围观的闲汉们齐声大笑。
沈太医脸涨得通红,气得顺手抄起拐杖,顾不得腿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