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萤点的点心已经上来,轻抚盖碗,冉冉热气升腾。
手中的钢笔随意地在报纸上搁置,清茶入口,清香押韵,她看着桌面上的报纸,似在沉思。
“爷们儿,嘿,您局气!是这个!”
“我这新得了一烟灯,您掌掌眼——”
“二爷,您可听说了没?要咱说,杜大家的也是点儿背,别介人都颠了,自己个儿在台子上。”
“他姥姥的,这可真是脏了房,要咱说,杜大家的是大限到了,挡也挡不住,许是犯业障!”
“您这言语把点边儿,不少雷子在这扫听呢。”
洛萤眼中看着报纸,耳朵却是立了起来,习武之人本就是耳聪目明,嘈杂一片的声音之中,她不放过每一条信息。
“杜大家,唉,天妒红颜,您说这也怪了,这鼎丰家电灯安了好几天,之前也演了几场,怎么就昨儿个起了火!”
“这事儿鬼着呢,说是走水,那春喜班好端端的,怎么就倒了一个台柱子,死了杜大家一个,你说怪不怪,昨天演的是碧波潭,爷们儿听人说,杜大家偏偏穿着一件紫帔。”
“是了,我说那火,没准儿就奔着杜大家来的,那二楼潇湘馆的花姐可都全须全尾出来。”
“杜大家前两年可被叫小瑶仙儿,这台上穿的一身紫帔,嘿哟,没准儿真是撞鬼喽!那被挂带着的几个倒霉蛋,也是遭了殃了。”
“嘿,爷们儿,这话咱可不兴讲,子不语,怪力乱神呐。”
“人死如灯灭,且说两句好话吧。听警察厅的大檐帽讲,那台下没跑出来的活生生被烧死,面目全非,人也认不出来了。”
“听闻杜大家有位去过西洋的相好?有情人终不得眷属,可悲,可叹。”
洛萤拈了一块炸排叉入口,咯吱咯吱地嚼着,眼睛盯在报纸上,似乎看着报道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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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着读者,她闭眼凝思,似是有些倦了,耳边声色不断。
闭目了不知许久,洛萤再度睁眼,呷一口清茶,折起报纸,收起钢笔,起身唤了伙计结了账,不经意地往自己上方二楼一瞄。
走到茶馆之外,才走两三步,瞥见一旁道边上似是半乞讨半卖艺的爷孙,洛萤想了想,回身又进了茶馆。
她这一回身,殊不知茶馆二楼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