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咬牙切齿道:
“姓云的小子,你他娘的够狠啊,这也下得去手?!”
云泽气得眼角一阵狂跳,猛地冲上前去捡起十字重槊,追着那人一阵横扫竖劈,脏话依然源源不断,越骂越气,越气越骂,连带着那片雪树冰林也跟着一起遭了殃,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到最后,那人只得一边躲闪一边变回原本的少年模样,嗷嗷求饶,却依然是被云泽抓住机会,一记重槊拍在脑袋上。
许穗安直接翻了个白眼倒地撞死,又闷不吭声挨了云泽一脚,变成滚地葫芦翻滚出去,这才终于逃过一劫。
...
冰湖岸边,已经恢复了原本模样的许穗安,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用力吹气,想要火堆燃得更旺一些,只可惜那些雪树枝桠显然不太适合用来生火,所以火势不大,而且浓烟滚滚,不一会儿功夫,许穗安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儿,就变成了花猫一样。
所幸火堆还是能用的。
许穗安咧嘴而笑,将已经收拾干净的鳕鱼从头到尾一分为二,用树枝穿起,架在火边。
旁边的云泽双手揣袖,盘腿而坐,正在闭目养神。
另一边则是立着那杆十字重槊。
确是顾绯衣的那杆十字重槊无疑,只是比起上次见到的时候,已经隐隐之间更多了一些凶煞戾气。按照许穗安的说法,就是十字重槊本身存在一些极为不凡的禁制,哪怕在他看来,也是形同乱麻一般,需要一点一点梳理出来,才能逐渐破除禁制,恢复这杆十字重槊原有的品秩,而过程也就难免需要很长时间,是一场无论如何都急不来的水磨工夫。
也正因此,这杆十字重槊如今才会在他手里。
许穗安一屁股坐在地上,胡乱抹了抹脸上的黑灰,这才终于扭过脸来好奇问道:
“云小子,你到底怎么看出来刚才的小绯衣其实是我的?”
云泽充耳不闻。
眼见于此,许穗安也就没有继续追问的打算了,愁眉苦脸地坐在原地,嘀嘀咕咕地独自复盘,只是从头到尾嘀咕了一遍之后,也依然觉得自己这番布置虽然不是天衣无缝,毕竟有些方面不能兼顾。
像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提前清理了湖面积雪,还暗中控制那条好不容易才从海里抓来的鳕鱼两次现身,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也没有规定湖面必须要有积雪才行,谁也没有规定鳕鱼只在海里才有,所以这两件事没什么毛病。
像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必须把脸揉成小绯衣现在的模样,虽然她现在应该是在奇山昆仑才对,但江湖上有句话叫“人生何处不相逢”,所以这也没什么毛病。
更何况江湖上还有一句话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以全都没毛病,哪怕不是天衣无缝,也没差多少。
许穗安抓了抓头发,悄悄扭头看向旁边闭目养神的云泽,暗暗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