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纳兰看着女儿红肿起来的脸，红起来的眼眶，一时心里难受之极。
她是没想到，她的女儿，心里还有这么多的委屈。
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干：
“怎么可能会蹉跎死，太子只是现在不选妃，又不是一辈子都不选妃，等几年又怎么了？”
萧紫月捂着脸苦笑：
“等几年怎么了？你是觉得没什么，可我呢？再等几年，我多少岁数了？而再等几年，会有更多适龄的闺阁小姐去竞争太子妃，母亲敢保证，那个时候，我就有胜算吗？就不说那个时候我年龄大了，会遭人耻笑，即使不遭别人耻笑，会不会遭太子嫌弃，母亲又能保证吗？”
“还有，我等太子的时候，宁缺哥哥会一直等我吗？如果宁缺哥哥这次科举高中，那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会把女儿送到他面前让他娶，我不是不相信宁缺哥哥，怕他娶了别人，我只是担心宁缺哥哥在丧妹之痛丧父之痛的时候，被别人的温情打动，又因为我不嫁他，我想嫁太子，宁可毫无期限地等着太子，也不嫁他，而伤了他的心，让他寒心，继尔让他在心灰意冷之下娶了别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未来，我还能嫁谁？母亲，你说，未来，太子不要我，宁缺哥哥也不要我了，我还能嫁谁？”
史纳兰听的揪心：“嫁不了太子，无法嫁给曹宁缺，这皇城里还有很多人可以嫁。有母亲在，又如何让你嫁不出去？”
萧紫月还是捂着脸，嘴角露出一丝冷：
“母亲你当真觉得，你能保证，让我嫁出去吗？前段时间，你张罗着为我选夫君，结果选的如何呢？女儿没问，但不代表女儿不知道。这个时候，你尚且不能保证，让女儿嫁到高门大户去，你又如何敢保证，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五年后，你就能让步入高龄的我，嫁到高门户去呢？”
“如果不能嫁到高门户，那么，你甘心让我嫁到低门户去吗？你不甘心，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我得在家蹉跎到死。”
史纳兰很想说，母亲不会让你蹉跎到死。
可嘴巴张开，也无法说出什么实质的劝慰的话来。
因为，女儿说的是事实。
史纳兰僵硬地站在那里，很久都没能想出什么可以说的话来，半晌后，她轻叹一声，坐在了萧紫月的身边，伸手，拿开她捂在脸上的手，看着那一片红，自责地问道：“疼吗？”
萧紫月说：“疼，母亲从没打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