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病人,就你这么麻烦。”
池栾收起笑意,警告道:“如果江慕还对你这么纠缠不清,或者你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就自己从我的实验里退出去。”
他对她已经足够容忍了。
要不是最近找不到新志愿者,他也不会这么迁就她。
林烟头越发低了,“我知道了。对不起,迟医生。”
她是老好人,但也有自己的自尊。
若是以往被这般不当人看,她会自己退出。
可现在,她需要池栾给她的这笔钱。
……
到医院后,林烟又被调到了那个大病房。她找了找,没见到周津。
旁边床铺的庞斌道:“你哥让我转告你一声,他有些事,先回去了。”
“嗯,谢谢。”
林烟给周津发了消息,确定他已经安全到家,就放心了。
“我看你哥哥受伤还没好,怎么是他来看望你,你没其他亲人了吗?”庞斌问道。
“……没了。”
养父母不可能管她,亲生父母她从未见过。
至于丈夫,现在也变成前夫了。
庞斌嗯了一声,又找了些其他的问题。
其实能看得出他不善言谈,情商也不高,总是会聊一些让人尴尬的话题,但林烟没嫌这个中年男人烦。
她懂他。
他们两个病情已经够严重了,这里其他人比他们还要严重。
林烟对面床铺的那个病人昨天晚上去世了,其他病人了无生气或痛苦呻吟的样子,会传递恐惧的情绪,整个病房都很压抑。
她跟庞斌看到那些人的样子会感到害怕,他们想死了一了百了。但又有所牵挂,舍不得死,害怕死。
他想靠聊天转移那些恐惧的浓烈情绪,她又何尝不想?
“把他们两个的头剃了,尤其林烟,头发掉太多,打扫麻烦,脏。”池栾过来看病人的情况,顺带叮嘱了苏平夏一句。
把林烟顺利拐来以后,这位迟医生便不再掩饰自己的本性。
他很刻薄,没有同理心,说话做事也不会照顾别人的情绪。
他不是跟庞斌一样情商低,只是单纯想要这样而已——
除非他对别人有所求。
苏平夏很快就拿着剃头的推子和剪刀来了,给林烟剃头之前,她本还想安慰一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