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被江慕用这样的目光盯着，一瞬间汗毛林立，头皮发麻。
恍惚间，她有种被深渊凝视，下一秒就会被吞噬的错觉。
江慕怎么会在这儿？
“江少是王总的老板？”
林烟扭头问王总，她不记得有这回事。
王总道：“就在前几天，江总收购了我们公司。陆小姐放心，谁是老板，都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他敏感地发现两人间气氛不太对，“你们聊，我还有点事。”
“王总——”
林烟一点都不想和江慕单独相处，只不过她话还没说完，王总就退出去，还把门关上了。
江慕早在林烟查出胃癌晚期的时候，就已经在着手收购几家医疗相关的公司了。
这家公司昨天才签的收购合同，他今天过来视察，却意外发现了陆晴蓝寻求合作的事情。
他以前对陆晴蓝不了解，但在林烟葬礼上见到她后，回去便了解了她的基本情况。
陆晴蓝看着小，但是跟林烟同岁。她在六岁那年发高烧，意外烧坏了脑子。
之后二十多年一直过得浑浑噩噩，连最基本的与人沟通都做不到。
一直到林烟葬礼的前一天，陆晴蓝才突然恢复正常。也就是说，她在林烟葬礼上智力是正常的。
而且语嫣身上当时带着一股子厕所怪味，很有可能是她故意捉弄语嫣。
可她以前跟语嫣没有过节，为什么要那样对语嫣？
即便陆晴蓝在葬礼上那么做，是出于池栾跟陆晴蓝的授意。或者说她单纯看不惯他跟语嫣，才那么做。
那她现在为什么会申请神经外科方面的研究课题？
陆晴蓝只上过幼儿园，连小学都没上过，怎么能做这种研究？而且林烟以前是神经外科方面的天才，她又是在林烟死后才恢复正常的。
这一切实在过于巧合，巧合到让人无法忽视。
如果……如果她就是林烟，那她针对语嫣，还有她现在申请神经外科方面的课题，就都顺理成章了。
江慕一点点朝着林烟走近，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冲出来。
他的目光复杂到让林烟难以理解，里面浓郁的情绪如同那日的海水一般将她淹没，让她有种窒息感。
她不自觉后退，睫毛止不住眨动。
然而后面就是桌子，再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