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姜立即觉得不妥,便又稍缓口气,“当年我用过那鼎来炼化你这具鹤身,对其中机关禁制了如指掌。可既然我当年知道它在哪儿,过后太白杨戬必然又换了一个所在、更换许多新的禁制。此事关系重大,要是李少微误触禁制而没拿到鼎——就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殷无念转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待沉姜疑心是不是自己刚才心绪激荡之下出了什么岔子而叫此獠警觉的时候,他才又点点头:“真人说的是,是我得意忘形了。只是这些天实在殚精竭虑,一旦松懈差点为魔念所乘——”
“那鼎么……”他又犹豫片刻,待沉姜心焦得要沉下脸,才道,“藏在一个谁都没料到的地方——李少微说太白将那鼎变化成个丹炉,这些年将其气息隐去,就那么好好地摆在丹房里。他怕须弥山真会失守,才把这事跟他说了。过了今夜李少微就要借去丹房取药疗伤的借口把那东西拿了,你看看,他们有没有可能做什么手脚?”
金吒没立即回他这话,面上的神情也忽然变得犹疑而舒缓,仿佛头脑中的神智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离去了。足足隔上两三息的功夫,他才说:“啊……此处,我也是知晓的。”
又过许久,才又道:“手脚么……是必然会做的……但我需要些功夫慢慢琢磨……总归还有一夜的功夫……”
殷无念皱眉看了他一会儿,又摆摆手:“好吧。这些日子我不休不眠,你也没得歇。李少微明日夺鼎,真人今夜慢慢想吧,他动手之前咱们把消息告诉他就好。”
仍是隔了一会儿,金吒才道:“也……好……”
殷无念似乎终于发现不对劲,走到他身前站下:“你这是怎么了?”
“我附在他身上这神识……出了些问题。”金吒慢慢答道,“殷法王……今夜……你为我护法……”
“这种时候你出问题!?”殷无念瞪起眼,“你存心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护法,我护你个大头鬼!”
殷无念暴跳如雷,一把将他推翻在地上便往屋里走。但刚踏上门前竹阶又气哼哼地折返回来,在他身边盘坐下来拿手指着他的鼻子:“你给我搞快点!那边宝鼎不等人!”
金吒却不再言语,只将双眼睁着,直直看天。就这么过了足足三个时辰的功夫,待一轮明月升上天顶,他才轻出口气,自地上站起身。
殷无念立即随他站起:“你这是好了!?”
此时的金吒面色微沉,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才微微一笑:“好了。”